荃灣工廈區旁邊有條叫石碧新村,是當時政府在60年代興建水塘時為大嶼山石碧村民進行市區全村安置的房屋,原因:他們是原居民。
工廈區內有座叫爵悅庭的豪宅,十多年前新鴻基借興建酒店之名義改劃成「酒店式住宅」用工廈地出租出售,享受工廈改劃的靈活性,原因:他們是地產商。
但當荃灣榮豐工廈被投機業主用作劏房,招引大量租不起普通單位的城市低下層,昨日房屋署來封屋掃場,居民就連家中財物都無法拿走,原因:他們就是一班負責供養地主的窮人。
我發現這其實是一個劏房戶被劏房人生劏的故事。發展局局長陳茂波自己劏房無問題,囤地無問題,原來窮人住在工廈劏房就是罪名,論罪應劏。在此意義下,他們不只是簡單意義下的「窮」,在這班官員眼中,他們根本一無所有,劏房內的財物不是財物,窮得什麼身份也沒有,連所謂「劏房戶」的名份都不是。
我們無法不承認,當今擺在眼前的城市規劃已經成為一場有關階級與空間的復仇戰爭。荃灣由過去作為工業市鎮工人抵抗工業資本的剝削,到今天各種特權階級要大舉奪回無名無姓的窮人還可以稍作休息的生活空間成就他們發展的美夢。特權階級就是看不過窮人在佔用微小的城市空間,正有計劃地以公眾利益之名,不斷透過重建、搶地、滅村,將土地重新分配回政府及特權階級的手裡,讓窮人生活亂離、不得其所,乖乖進貢你們的時間與青春,引領你們去攀登這條已經度身訂造好的房屋階梯,回復「日常生活」的美好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