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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佔中社工許麗明被辭職 自述遭政治迫害經過

圖片由社總提供。

編按:曾參與佔領運動的小學社工許麗明,疑因中聯辦干預校政,迫令其自行辭職,今日在社總安排下舉行記招,並發出長文自述其「被辭職」經過,全文如下。社總譴責校方政治審判許麗明,促校方道歉及安排復職。校方管理層曾提及中聯辦介入,以及「校內老師聯群排斥異己,製造白色恐怖」,促教育局及教師操守議會介入。社工復興運動教協亦分別發聲明促校方交代。

【許麗明聲明全文】

就日前有關本人——因曾參與佔領運動沙頭角中心小學駐校社工許麗明——指懷疑中聯辦曾干預校政,迫令本人自願辭職的報導,本人相信校長因承受巨大壓力,只能以「分享傳聞」把事件去政治化,並利用本人在長時間飽受精神壓力之下,導致「健康不好」作掩飾的理由。

回想,於去年11月21日因校方收到中聯辦施壓的消息,是首次求本人辭職,之前,校方一直有關注本人參與「和平佔中」義工的情況,卻從未要求本人自願辭職。由於本人無法理解一個小市民在運動中擔任調解及紓緩情緒工作,也會受到中方關注,所以於11月22日向校長表示「關於『中聯辦要求校董會安排勸我自願辭職』這個說法,是令我很費解的,我真的不能相信,所以要考慮如何做決定(辭職)實在很難」,校長並未回應是「分享傳聞」。中聯辦干預校政的指控是很嚴重的,校方有需要解釋傳聞的來源,此事,關乎公眾利益,獲悉此事的社會大眾亦應追問下去。

就商討續約時要求本人考慮「健康不好」,可追朔至去年7月30日,校長獲悉有人扮家長致電教育局分區教育主任投訴本人,「內容涉及你(本人)請假及令對方子女受傷。我(校長)解釋了,(教育局)林先生也理解。我(校長)知不是家長所為。學校的政治問題是大的,來年工作會有難度的,你評估一下目前的情況,思量繼續下去你會否支持得住」。事實上,本人自從2013年8月份,一位自稱為民建聯黨員的新任課程發展主任陳XX先生到職,本人便開始受到騷擾,包括陳主任拉幫結派,並利用學生及家長發放抹黑她的言論,為了打壓異己,陳主任實是罔顧學生和家長的利益。

本人一直堅守「不把工作以外事宜帶進學校」的原則,在校內無論是公開或私下,都不談論個人參與政治的事宜。作為一個小市民,中聯辦何以會找上門,並且知道本人的工作地點,除非有人扮演秘密警察,傳遞消息,此舉,不但令本人面對難以承受的壓力,更損害家長和學生的利益。有學生及家長獲悉本人離校時表示非常難過,並向本人致謝及慰問,為此,本人感到非常痛苦,卻難以向他們說明離職原由。

2012年9月份開始,入職擔任駐校社工,一直獲評為工作表現良好,在輔導工作上除了支援學生,也包括教師和家長,與上司──沙頭角中心小學校長共同處理不少困難的個案,在工作上是很好的伙伴,是戰友。惟身處這個事實被扭曲的時代,二人需要互相指証,令本人感到十分痛苦。

面對已高度滲透的政治監控,建制勢力只是再次假借「只屬傳聞」去掩飾 。本人作為一個社工,有責任擔綱喚起大眾正視社會不公義的事件,絕不能再退縮,憑良心,說出事實!

懷疑中方監視小市民事件簿

2012年9月份,入職擔任駐校社工,工作表現良好,一直獲校長及校董會的認同,沒有因政見不同受到騷擾,並反映於2014年7月28日的考績報告中,同時獲得加薪。

2013年8月份,自稱為民建聯黨員的新任課程發展主任陳XX先生到校,本人自此開始陸續受到騷擾,以下將列出說明。

2013年9月,校監於學校會議提到有同事投訴個別教職員參與佔中的義務工作,校監表示如非影響工作,校方不會干預員工於校外的活動。此內容不作會議記錄。

2013年10月,有同事下載了本人提供給香港電台《鏗鏘集.變裂》的短片,在校內家長微信群組發放,導致有家長向校方投訴,亦令當時一位二年級學生向本人詢問相關事情。由於本人堅守「不把工作以外事宜帶進學校」的原則,故當時只回應:「別擔心,姑娘沒有事。」就不再作出任何描述。

2014年5月30日,本人獲悉有人冒認家長報警,詆毀本人打一名四年級學生。結果,警方聯絡了家長,面見了校長及學生後,在沒有接觸本人的情況下便銷案。本人從來沒有打任何學生。事實上,只要警方有合理懷疑或初步証據,絕不會輕易銷案,至少會聯絡本人了解詳情。但結果說明,報案人士的指控並非事實。卻令本人深受困擾。

同年7月28日本人與校方約滿在即,校長指收到消息,如本人與校方續約,有人將會公開本人打學生的片段,請本人考慮是否續約。最終,本人得到校長和校董會的信任,續約留任駐校社工,並獲加薪,而消息所指的打學生片段,卻未見踪影。由於本人從未打任何學生,所謂打人的片段肯定子虛烏有。

2014年7月30日,本人獲悉有人扮家長致電教育局分區教育主任投訴本人,「內容涉及你(本人)請假及令對方子女受傷。我解釋了,林先生也理解。我(校長)知不是家長所為學校的政治問題是大的,來年工作會有難度的,你評估一下目前的情況,思量繼續下去你會否支持得住」。本人對此感到莫名其妙,更因為此等煩瑣而聊舉措而飽受困擾。

2014年9月份,傳媒揣測「讓愛與和平佔領中環」將於10月1日發動佔領行動,校長向本人說明,校董會已有決定,如本人因參與佔中時被捕,將與本人即時解約,當時未有要求本人自願辭職。

2014年9月至11月期間,陳XX主任曾於同事面前,多次揶揄本人為「民主女神」。

2014年9月29日,本人向校長申請事假,並獲批准。當天,本校的一位活動社工發現有人於社工室門口貼上寫有「罷工」字眼的紙張。該處是校內的公眾地方,任何人都可以到達並看到;這位同事遂把紙張撕走,並於9月30日通知本人。本人因堅守「不把工作以外事宜帶進學校」的原則,沒有追究。再次令本人感受到因政見不同而受壓。

2014年9月30日,如常上班,校監與校長一同於校長室面見本人,本人表示繼續堅守「不把工作以外事宜帶進學校」的原則,當時二人強烈要求本人注意言行,但未要求本人辭職。在「不把工作以外事宜帶進學校」的原則下,也沒有向校方提出被同事在社工室門口貼上寫有「罷工」字眼的紙張一事。

2014年11月19日,校長勸喻本人「退場吧!民意已逆轉,有心人會乘機生事的」。本人繼續堅守原則,在學校內,保持政治中立,不談論個人社會參與的相關事情。

2014年11月21日,校長向本人表示,校董會收到中聯辦迫令校長勸本人自願辭職,是校方首次要求本人辭職。本人回應,校方只需待到8月合約完結不跟我續約,我自然會離開。唯校長表示不可以,並建議我於12月聖誕節結束後才離開,學生會感覺好一點。本人斷然拒絕,因為本人並沒犯錯。當時,本人再追問校長要求我離職的原因,校長表示校方和沙頭角的人都不能接受有人「走得咁前」。本人回應指,校方大可以「炒我」,校長便建議本人花點時間考慮,便結束對話。

事隔數天,本人向校長重申是不會自願辭職的,校長表示會轉告校董會。本人請校長轉達:校董會要緊守學校自主的防線,不能讓中聯辦干預校政。校長當時答應會轉達。

2014年11月27日,校長指家教會主席在會議中指,中聯辦聯絡家教會,並指我已被列入了不能進入中國境內的黑名單中(即當時傳媒報導500人不能進入中國境內的黑名單)。由於該校時有活動於中國境內進行,言下之意,是指本人無法入境即不能履行職務,故要求校董會處理。作為一個小市為此感到費解,並飽受困擾。

2015年3月30日,校長透露,包括陳主任等一眾同事向校董會發出聯署信投訴本人,務求迫本人離開。本人曾經要求索閱聯署信,遭校方拒絕。於是,本人正式以個人私隱條例申請索取,唯至仍未得閱該聯署信。本人的精神壓力幾近崩潰。
2015年4月1日下午,校方召集教師開會談論本人的事宜,本人並未獲邀出席。事實上,本人承受的精神壓力太大,不能在此等會議上面對數十人,所以也沒有要求出席。當天,本人攜同家庭醫生的轉介信到公立醫院預約精神科醫生。護士即時決定緊急處理本人的病情,優先排期於六月診症。

2015年4月1日,本人向校長表示本人「一直退讓。現在排斥異己,要驅逐不同政見者利用其他同事」因此已承受很大壓力,並表示就算校方不跟本人續約也需要處理,尤其是因政見不同的校內欺凌事件。校長表示校方希望同事間「以和為貴」。

2015年4月7日,本人正式辭職。

2015年4月7日,本人去信法團校董會,要求校方調查校內有同事不斷製造流言蜚語,導致本人精神上大大受壓,直接影響身體健康。又要求校方阻止同事繼續排斥異己,並以書面回覆本人。於4月23日校長轉告及校監口頭承諾會書面回覆。(至今仍未收到回覆)

2015年4月22日,本人向校方要求邀請陳主任會面,了解他屢次騷擾本人的原因。惟校監表示不欲在會面中涉及陳主任。本人堅持要求,校長回應稱會詢問陳主任意願。翌日(23日)校長回覆,陳主任拒絕會面。

2015年4月23日,校監與校長一同與本人見面,並再次確認8月份約滿後不會與本人續約。並指有關中聯辦施壓一事,只屬校長的說法,並聲稱不與本人續約,原因為關注本人的健康。同時指本人於4月7日致法團校董會的信中提及事情並沒有証據,難以調查,但稍仍會書面回覆。

2015年4月23日,有家長向本人表示,2014年9月至12月佔領行動期間有教師多次於家長微信群組發放本人參與雨傘運動的訊息。另外,陳主任曾於課室內向中文科四年級學生指「許姑娘」參加雨傘運動,舉起黃傘,導致有學生回家向母親查問。

本人辭職是基於以下的四點:

校方已提前了10個月向本人確認將不獲續約,無論本人是否於4月7日辭職,校方早在11月已明確表示於8月份約滿後,不會與本人續約;

本人一直因因政見不同而受到校內欺凌,並基於校方早已確認不會與本人續約,故本人多次向校長反映可能需要提早辭職。又獲於3月30日,獲悉向校董會發出聯署信投訴本人,務求迫本人離開。並於4月1日下午,校方召集教師開會談論本人的事宜,本人承受的精神壓力太大。

自2013年8月份,自稱為民建聯黨員的新到職課程發展主任陳思敏先生到校開始,同事與本入的關係日漸疏離以致於惡化,以往曾與本人一起共進晚膳的同事也對本人態度轉差,甚至不把有需要情緒支援的學生轉介給本人,而要求未正式接受輔導訓練的活動社工跟進,導致該位活動社工同事工作壓力增加,本人卻無法發揮輔導學生的功能,為了讓學生得到正常的服務,本人選擇辭職。

由於該校被支持梁特首的團體人士主管,其中包括上述指出的陳先生,該校校董會主席(即沙頭角鄉事委員會主席),而獲悉中聯辦指令校董會要求本人辭職,在如此的工作環境內實在承受很大壓力。

雖然,本人因5月7日至19日參與東歐的藝術節介紹雨傘運動,不宜為此私人理由向校方請假,唯有辭職。這絕非主要原因,是一直以來承受過大壓力的「負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