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早上,菜園村都吹著泥黃色的風。推土機在發哥的農地上深挖,轟轟然,刺耳極了。隔著一道溪流,發哥喊:喂,睇吓有冇挖到我的珍貴樹木。像小朋友被人欺負,心有不甘,要在口舌上發洩,挽回一點顏面上的尊嚴。我不知道發哥對他的農作物愛得有多深,我踩著叢叢廢棄的蘆薈田來這裡和他們會合時,心裡就特別不舒服。那些蘆薈還挺壯健,只是封了塵土,應該還有生命氣息,但在推土機層層迫壓下,很快,它就在田間消失,別無選擇。
在溪流旁看推土機動工的還有珍姐。她的農地已經被收了,人還住在菜園村,等待最後的抗爭。我問珍姐你想等到什麼時候,她說不知道。就等他們來囉。我又不是不想走。冇屋點走呢?政府都應該幫下村民解決問題啦。問題真的很簡單,星期一和警方對峙時,高婆婆就帶領一眾支援者,唱出了要求--政府我地唔係唔想搬,冇路又點搬呢?冇屋又點走呢?珍姐話就算住中轉屋,政府你都要安排。就是沒有人來關心一下。真的是很容易解決的事情,政府坐視不理,還要透過輿論抹黑村民。這個政府真的傷透市民的心。我是帶著失望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