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在新界北一帶的非原居民村落遊走,不管是西北那邊遼闊的山景及連綿的魚塘或是東北那邊精細的農田與曲折的村路,開始產生一種城市的憂鬱,一種從未經歷過的嶄新體會。這種對鄉郊環境的「鄉愁」,並非遊子遙遠的卻又無奈的於異地想念故鄉,它應是本土的——尤其是如自己一樣在新市鎮或市區長大,家與土地生活的預設是割裂的都市人,近年稍稍開始重新認識人與土地,城市與鄉郊的關係,眼前景物就要面臨消逝的不安與愁緒。
但這種感覺的來源應是區域的——特區政府與都稱呼做「阿爺」的深圳、廣東或者中央秘密議決了各種有關區域融合的內容,我們毫無辦法參與區域規劃的討論,甚至連知會也沒有 (當然,城市規劃也不見得很民主)。所有會蹍過新界北土地的大型跨境基建都要趕及二零二零年高速完成,古洞北、粉嶺北新發展區、河套發展、深港機場軋道、禁區開放,還有那條懸而未決的北環線,似是內地要在某種普選來臨之前將香港「融會貫通」。加上近日接二連三的報導,所有人都知道新界已到了變幻時刻,我們這一代,很可能會看到因區域整合、地產利益及鄉郊勢力的組合,使整個新界鄉郊全面的消失,未來將遍布著貨櫃場、密集的丁屋及豪庭別墅,這個因人而異的天堂。腦裡串聯了太多的地方,只想記下其中漂亮的牛潭尾區內的一些村落見聞,以分享與分擔她近年規劃發展的所承受的過度負荷。
貨櫃淹沒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