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能說,因為前台有監控。」
那個晚上,身在青海,我與兩位藏人正討論藏族文化,談及藏人轉山儀式。轉山簡單而言就是行山,藏人深信輪迴之說,轉山儀式能夠減少今生罪債,期望來生能夠再成人。不過,由於中國政府深怕藏獨,藏人一般是得不到簽證前往阿里等地轉山,但荒謬的是旅客要取得簽證卻是極其簡單。監控的不止於行為,更是心思。當我問他們對於藏人不能到西藏所屬的地域轉山有何感受,他們的回答是:「這個不說。」和「這個不能說,因為前台有監控。」隨手指向吧枱那邊。除了聲音監控,網絡監控可說是「家傳戶曉」,原來那個監控儀器是光明正大放在電腦旁,約一部舊式錄影機的大小,所有人知道監控在進行,同時,所有人對監控無可奈何。
在西藏拉薩,我與一位四川藝術家和他的女朋友聊天。對於六四,他們所知不多,只靠翻牆才略知一二;他們所不曉得的就更多,劉曉波得了諾貝爾和平奬﹐他們不知道;劉霞是誰, 他們不知道;譚作人至今情況, 他們不知道;被自殺的李旺陽更從未聽聞。儘管如此,他們其實知道部份,他們知道騰訊、微博等與政權千絲萬縷的關係,「我不明白為什麼下載一個程式,我要給予對方追縱個人位置的權限。」女友人曾在馬來西亞留學,對於監控的態度顯然與在中國土生土長的四川藝術家很不一樣,離開之前,她千叮萬囑我要以書信聯繫,她不想成為無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