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西九文化區戲曲中心以「城市需要戲曲嗎?」為題,邀請浙江小百花越劇團團長茅威濤與香港八和會館主席汪明荃對談,座無虛席,我有幸也是座上客之一。聽兩位分享傳承戲曲的經驗,以及有關戲曲發展前景的思考,獲益良多,啟發更多。事隔月餘,才勉強整理到一點頭緒。
竊以為「城市需要戲曲嗎?」這問題,其實假設了很多東西,答案也不只是「需要」或「不需要」那麼簡單。首先,「城市」是指怎樣的城市?中國的?外國的?現代的?古代的?戲曲是中國獨有的表演藝術,儘管崑曲和粵劇已貴為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非物質世界文化遺產,但從藝者和觀眾仍以中國人佔絕大多數,因此問題裡的「城市」,應該是指「中國城市」而言。不是說外國人不能回答這問題,但他們至少不是問題的主要對象;正如日本人大概不會問中國人「城市需要能劇嗎?」一樣。
那麼,「中國城市」又是怎樣的概念?中國的城市跟世界各地的城市一樣,是百姓聚居、商旅輻輳的通衢都會,也是文化的搖籃與載體。中國的城市曾經孕育戲曲的興盛,也曾放任它被人棄如蔽屣。而「城市需要戲曲嗎?」所叩問的,自然不是見證戲曲輝煌的城市,而是戲曲面臨生存威脅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