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搬到廣福道的唐樓獨居時,發覺木門輕得很,敲起來清脆清脆,像是用一堆廉價木碎壓起來製成的。事實上也不過如此 - 如此細小、簡陋的房間,還配用什麼門呢?
而門上只有一個鎖,那種極簡約,按下按鈕就能鎖上,熟手技工用他的巧手,拿著鐵絲在匙孔裏鑽來鑽去就能開門的鎖。我一搬進去,就遇到兩次八號風球、一次九號風球。深夜時,木門和著狂風響噹噹地搖晃著,使我多次以為誰又要衝進來了。於是我決定裝多一個鎖。
我請了兩三條街附近的技工上我的家裝鎖。還不是另一個極便宜、極簡陋的鎖。不過兩個鎖看起來好像兇狠一點,踏進家門前又多一重障礙,就有了安全感。他又黑又皺,上衣滿是污跡。他幫我裝了鎖,進了我的家檢查後,就攬緊我的膊頭笑著不放,「怎麼樣?怎麼樣?」,他說。好不容易才把他打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