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城巿令人嚮往之處,是因為其多元,在那裡可以包納不同國籍、身份、語言、想法、立場、性向、生活取向等等的人,在那裡, 人們可以躲起來,可以和不同的人偶遇,可以沉默,可以喧嘩,可以睡在街上,也可以在密集的樓房裡佔據一處寓所,可以隱蔽,可以不斷加班,可以瘋狂購物也可以拾荒。
可是當城巿過度發展,街道上過多的欄杆、昂貴得足以令人付上一生才能買到的住所、貧富懸殊的嚴重差距、無處不在的互相監視、被財團壟斷的商店、被強拆和強佔的房屋、傾斜向權貴和商家的法律,使城巿成了一個密封的煉獄,在那時候,「城巿」本來有著的生命力和可能性正式消亡。
以上是剛過去的周日,我在澳門何東圖書館的講座裡的其中一段講稿,那時候,播放了一段在2010年訪問馬屎埔村民Becky的影片,因為她和她的家人,正是在城巿裡堅守著自己的生活方式的人,三代住在田邊耕作,早已在土地裡種下了自己的根部,遷移就是滅絕,對於高度發展的城巿來說,這無疑不可思議,然而他們的存在提醒著整個城巿,跟土地的連結,是生命裡重要的一環。
前年五月,新界東北的發展方案,在立法會裡被吳亮星粗暴通過,兩年後的昨天,堆土機已輾在農田上,農夫和守田的人被捕,包括Becky父親,至於沒有被捕的人,全被數十保安員架著脖子抬起四肢扔到外面去。警方沒有動手,在一旁支援保安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