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3日,周五晚,九時。到達立法會時,一隊防暴警察正在一輪衝擊行動後撤走。立法會門外的主要衝擊似乎剛剛完畢,有朋友倚在身旁,雙眼腫腫紅紅,中了胡椒噴霧。
衝擊成功令財委會休會以後,大會呼籲靜坐留守。正當大家緩緩聚集之際,立法會右邊有一道門突然從裡面打開,原先只在擋門的警員們主動衝出,企圖捉走門外的示威者並施以胡椒噴霧,我和同行的T想同大家一齊拉回被捉示威者,但離得太遠,只能背向胡椒噴霧往內頂,不讓警察衝出。推撞間,我開始被噴霧濁至喉頭刺痛,難以呼吸。一分鐘後示威者調停,警方方才停手。
暴力黑夜展開了。
但當時並無察覺,只覺大家都輕微受傷,有點心急,走近立會門外看個究竟,最少跟最接近警察的示威朋友待在一起,但沒想過那晚以身體武力來抗爭。又一直沒直接參與東北抗爭,未能對環境和形勢作出準確判斷,直覺是,既然拉布成功而休會,下周再續,大家暫不應消耗在跟警方的角力裡。
我原先只是個打算來送面包聲援在場者的人。這幾年游離參與各場社會運動,沒能真正幫忙什麼,唯以傳媒工作者的身份聊作後勤。後來脊椎受傷、也離開了傳媒,對運動思考糾纏不清,更自覺難以貢獻什麼,只在外圍轉發信息。這次來到現場,目見大家這麼冷靜堅忍,彼此照顧,還有同行朋友的淚光,漸漸產生不能丟下同場的人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