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殘亞會上游泳比賽的一幕,一位沒有四肢的運動員參加比賽,在幾千人的場館內脫剩泳褲,將自己的缺憾展露人前,為的就是在短短100米賽事中用僅能發力的腰力去完成賽事。最後所有參賽者完成賽事後,在終點等待他一浮一沉的回來。
他最後一位完成,沒有贏下獎牌,但他贏了幾千人的掌聲,贏下幾千位觀眾將感動又痛心的這一幕帶回幾千哩以外的家裡。他用頭頂頂終點計時器,教練抱他上去安放在輪椅一刻,這是超越所有金錢可計算得到的價值。
在殘亞運回來,口裡一直說著累,其實心靈獲得的多富有。訪問智障運動員,他向我說:「我其實以前在正常學校讀書,但學習有點困難,所以就做了智障運動員。」訪問另一位她,她患智障及自閉症,但我跟她談天,她用力吐出每隻字去滿足我的問題,我聽得心在痛,但還是想繼續問下去,讓她多點信心向世界說出心裡的說話。
每次採訪完,晚上與戰友聊著天,總埋怨上天做錯了什麼,讓這群人受著這樣的苦?體育帶給世界的,其實豈止於經濟上能計算。我感到難過,是因為一班這樣努力為突破自己身體障礙的運動員努力為香港打拚後凱旋,有人走來頒頒獎,讀幾句從我們報導上得回來的資料,就當了結一件這樣神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