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九八八年的冬天,第一個在大學校園的長假期,宿舍的時事組師兄介紹了一齣叫做「河殤」的紀錄片,表達了對中國未來發展很有見地的看法。只可惜當時香港的大學生大多聽不懂國語(我們還是說「國語」多於「普通話」),於是大家買了「河殤」的講稿書,土炮地邊播放影片,同步配上廣東話的錄音,然後在宿舍播放,至於終於有多少人來看,已不記得了。記得的,反而是影片當中好幾個名字:蘇曉康、嚴家祺、王軍濤…
八九年的夏天,似乎是熱得特別早,不過四月,已悶得夜裏睡不著,那是大學宿舍尚未有冷氣的年代,人人坐在宿舍大廳看電視吹風扇也吹水。
一天,新聞說胡耀邦死了。然後,許多北京學生湧到天安門廣場。這就成為了晚上「乘涼」的話題之一,認識中國較深的朋友說:像七六年的四五。
四月二十二日,胡耀邦的喪禮在人民大會堂舉行,大會堂外的天安門廣場已聚集了數以萬計的大學生,學生不得其門而入,進而脆求請願的畫面令人動容。四月二十六日,人民日報發表了定性學生運動為「動亂」的社論,翌日,學生會就發起了到灣仔新華社的示威,還集體滴血寫了血書抗議,那是自己首次親身參與了支持北京學生的活動,不過,回來的感覺就像是一次「課外活動」。
及後,有宿舍的朋友親赴廣州參與學生的遊行,回來在宿舍作了分享,是這麼近那麼遠的經歷。那時候自己會想:很羨慕朋友的熱情與勇氣,自己還不過是個旁觀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