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煙花,喜慶之物。它在特別的日子綻放,也如紅筆圈出我們城巿的日曆。新年,年初二,七一回歸,十一國慶。它們把人們從家裡調動到海邊空曠處。照亮黑暗的海港上空,籠罩人群的頭頂,如同壓倒性的祝福。燦爛,短暫,巨大的充盈奇觀,與過後奇異的空虛感,總像是某種寓言。唐韋莊〈雜感〉詩云:「莫愛廣陸台榭好,也曾蕪沒作荒城。魚龍爵馬皆如夢,風月煙花豈有情。」煙花是繁華之物,因而也經常是城巿的寓言;傾城就是,煙花會謝,笙歌會停。
著名編舞家桑吉加,城巿當代舞蹈團的駐團編舞,六月將有新作《煙花.冷》面世。煙花瞬間的燦爛與幻滅,令桑吉加想到城巿的變幻,建築的旋起旋滅,盛衰無所謂必然。「中東文明古國存在了幾千年的古蹟,一個炮彈就沒了。為了發展,一個村子就不見了。北京為了建新的大使館區,一下拆遷了幾萬平方公里。」往往是在發展中,反而讓人看到幻滅。桑吉加想以《煙花.冷》,去訴說城巿的故事。
城巿與我們的身世
「曾有很多輝煌燦爛的城,如夜空中的煙花,在最璀燦的瞬間轉冷成灰,城中那些相愛的人們都已飄零四散。
這不是我們的故事,我們的城巿有更堅固的鋼筋水泥和更熱鬧的車水馬龍。人們有囂張的野心,也習慣禮貌的疏離。
但這也許就是我們的故事。煙花還在綻放,狂歡的人群腳下已是一地淒涼。
別對他們說,這不是同一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