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媒報導】47人涉組織及參與民主派初選,被控「串謀顛覆國家政權」罪,16人不認罪,今(18日)踏入審訊第86天,何桂藍繼續作供,對趙家賢指戴耀廷佔中後成為民主發展較前進概念人士的「帶領者」,何指情況正相反,指戴當時被激進派不斷攻擊甚至唾棄,常發表「創見」但對當時年青人並不吸引。何續解釋,「五大訴求」於6.12衝突後民陣發聲明、和太古廣場墮樓亡的梁凌杰提出4點訴求後有「雛形」,至7.1抗爭者於立法會內讀宣言提及「立即實行雙普選」為第五個訴求為「源起」;而政府其後雖撤回修例,示威者亦不想運動就此結束,自7月起「香港政制不公義」成了運動最核心訴求,雙普選是唯一不變的訴求。
何續指,「攬炒」對不同人可有完全不同意思,而對她來說「攬炒」並非目的,而是一種精神,「就係明知自己會承受好大嘅代價,簡單嚟講就係會炒埋自己啦,都要堅持做自己認為應該做嘅嘢」,北京和香港政權則會失去對香港的控制。何又指在反抗同時,「必然都係同時建立緊一啲嘢」,最終會導致政權有所削弱,而過程「打開好多空間」,才是運動真正建樹。
何桂藍稱民主派一直有協調選舉 惟2016年協調失敗
參選新東的前《立場新聞》記者何桂藍今開始作供,今早供述其教育和工作背景。大律師 Trevor Beel 續問,2020年前何對香港初選有否任何理解。何表示,早前法官稱2018年前香港無辦過協調,但其實民主派一直都有協調,早至2004年功能組別已指要辦初選、2012年何俊仁選特首時已有初選,2016年立會選舉亦有協調,但因「破咗局」,故協調失敗。法官問她「破局」意思,何指有很多不同意思,指選舉很多時會撞區,而民主派協調通常由民主動力或民主派較中立人士進行,但2016年有選區嘗試協調惟「協調唔到」。
代表何桂藍的大律師 Trevor Beel
何續指,2018年初九龍西及新界東曾舉行立法會補選,因當時民主派於地區直選得票首次跌穿五成,屬非常大和有新聞價值的事,故當時她負責為《立場》做專題,探討民主派敗選原因,當時普遍認為初選是其中一個因素。何又解釋,該些專題會以數萬甚至數十萬字分數次刊出,「但我印象非常深刻個 hit rate(點擊率)勁低嘅,因為輸咗大家就冇興趣知道發生咩事。」
何稱2018年立會補充初選 「Plan B」安排有合法性問題
Beel 問,她的文章當時是否對民動辦初選有批判,何說「做報導當然係需要批判啦」,但作為一個記者「我當時冇所謂支持或者唔支持個初選嘅」。法官李運騰問及,當時是辦協調抑或初選,何指「協調」是指民主派有意出選者「閂埋門自己傾掂佢」,但初選則是有選民投票,「由選民去決定邊一個代表民主派去出選,民主派自己係控制唔到個結果嘅。」
何續指,「所有嘢都係由協調開始」,「覺得協調唔到喇,所以2018就有初選」,並指2018年時九西一席原屬青年新政,但因青政是2015年新成立的本土派政團,與民主派一直無甚合作基礎,有部分民主派不認為他們是民主派一部分,「睇唔到個議席要畀返青政」,故決定辦初選。何又舉例指當年香港眾志羅冠聰被DQ、參選的周庭再被DQ,再由區諾軒出選,該次便不需要初選。
Beel 問,當年就初選結果的合法性有否任何問題,何指本來初選結果「非常之明顯」,惟勝出的姚松炎傳聞會被DQ。何並指,以其理解當時商討初選機制時無認真處理過「Plan B」的問題,故當時出現很大的合法性問題;加上辦初選前曾辦好幾次會議,與會者曾簽署一份無向公眾公開的備忘錄(memorandum),但因姚松炎很遲才決定參選,故根本無參與協調會議,「咁 Plan B 嘅問題邊個決定呢?」
何稱2014年後戴耀廷被激進派不斷攻擊甚至唾棄 經常發表創見「有啲真係好痴線」
Beel 續問何桂藍認為2018年初選是公開抑或閉門,惟法官李運騰認為問題不是最準確,Beel 續轉問下一個話題,指趙家賢曾稱戴耀廷在佔領中環後成為民主發展「較前進概念」人士的「帶領者」,並引領了很多抗爭派政治素人出選,問何是否同意。何先說:「可唔可以請法官講嘢大聲啲,因為我聽唔到」,李運騰指他沒有發問,何說:「無論條問題係咪 direct to 我,我相信我都要聽到。」
何續坐直身子,雙手放枱回答問題,表示:「我會形容個情況係正好相反」,因戴耀廷在2014年後,「就可以話係畀激進派不斷攻擊,甚至部分激進派係唾棄佢嘅,因為覺得佢份人太溫和」,並指會形容戴耀廷的支持者「基本上就係D100嘅聽眾」,鄒家成和陳志全等發笑。何續指,該些人是中年,「好驚暴力啦,但係喺社區係有好多投入嘅,佢哋係非常 buy 深耕細作、遍地開花呢啲心態嘅。」
何並指,2014至2019年間,戴耀廷經常在 Facebook 發表不同「創見」,「有啲真係好痴線嘅」,李運騰問何為何會知道,何說「因為我有 follow 佢 Facebook 囉」,並舉例戴「2016年就話立法會要過半啦」,在社會氣氛非常低迷時「就豪言話要搵晒四百幾個人填滿每一個區議會嘅選區」。
何指《立場》有就此做專題,她曾訪問2017至2018年參與戴耀廷計劃、想於2019年區選「填白區」的人,他們可能是剛畢業的環保人士、或追究圍標的居民團體人士,「呢啲我會認為一啲都唔激進嘅人」;並指以她所知戴當時找人填白區「係好困難」,因當時社會氣氛和主流政治討論,是說「要激進化」,故戴當時所倡導的「對當時嘅年青人嚟講係唔吸引嘅」。
何供述對「五大訴求」理解 稱6.12衝突及梁凌杰抗議後有雛形
Beel 續問,2019年五大訴求如何出現。何表示,2019年6月12日,金鐘發生了示威想阻止《逃犯條例》通過,當日警察曾施放催淚彈和發射橡膠子彈,而當晚民陣發出聲明列出四個訴求,包括撤回《逃犯條例》、調查警察當日行動、釋放被捕人士,及由於當日政府已宣布示威是「暴動」,故民陣要求政府撤回此定義,何形容這是五大訴求的「雛形」。
何續指,到了6月15日林鄭宣布暫緩《逃犯條例》,當日梁凌杰將四個訴求寫在白布站在太古廣場天台,包括不要送中、釋放學生傷者、我們不是暴動和林鄭下台。何指兩個版本雖有不同,但均流傳得非常廣,尤其梁凌杰身穿黃雨衣,身旁有數個訴求的圖片在網上非常廣傳,故6月時大家均堅持(adhere to)該四個訴求。
何解釋網絡對示威影響 指七一抗爭者立會內讀宣言為「五大訴求」源起
何續稱,到了2019年7月1日,有示威者進入立法會,「當時在下都喺入面啦。」Beel 問她是示威者抑或記者,李運騰問 Beel 是否真的要問,Beel 說他想要澄清。何指「好重要㗎呢個問題」,並稱當時她正放暑假返港,知道《立場》「真係好唔夠人,咁我就幫吓佢哋啦」,並強調「2019年我係冇做過示威者嘅」。
何確認,她以記者身分進入立法會,而當時示威者衝入立會前,示威社群內部有很多反對聲音,認為他們破壞了當日日間的和平遊行,尤其是大家當時稱這是「反送中運動」,但7月2日立法會並無相關會議會召開,「咁當時好多所謂和理非就不斷罵啲示威者衝入去做咩呢。」
李運騰問何是指當時在大樓內發生的情況?何指理解到法官不用 Facebook,並向法官解釋自2019年6月起,在一個叫「Telegram」的即時通訊軟件上開設了無數個相關群組和頻道,亦有「連登討論區」。何並指,自2012年底開始,「一場社會運動就唔淨淨係指喺現場參與運動嘅人」,而當日無論是在立法會內的人、剛剛由銅鑼灣行到去金鐘的人、甚至在歐美等地看直播的人,「大家都係好踴躍咁喺我頭先提到嘅各個平台發表意見嘅。」
何並指,她當時居於元朗,返夜更,「咁由元朗去金鐘塞車塞到傻啦」,她全程在車上望住網上對運動的爭拗。何解釋,「線上嘅爭拗係會影響到現場嘅發展嘅」,而當時網上很多人問「點解要衝入去」時,有人反駁指政府「暫緩咗隨時都可以拎返上嚟,而只要佢一拎返上立法會,其實民主派係無辦法阻止佢通過嘅,所以問題喺立法會嗰度」,而在爭論時網上出現了一份宣言,首次出現今天所說的「五大訴求」,基本上沿用民陣的四個,第五個訴求則是「立即實行雙普選」。
何並指,當時宣言內「冇提到暴唔暴力嗰啲嘢」,但有提到「抗爭者係出於對香港無窮無盡嘅愛」,加上當天早上有第三名參與運動的人士輕生,故宣言提到「唔想香港再為公義再添亡魂」,才有進入立法會的行動。何續指,當時在立法會議事廳內的抗爭者看到這篇宣言,就當着全世界媒體的面前宣讀,「我會話呢個就係我哋今日所講五大訴求嗰個源起」。被問宣讀時是否在場,何指不太記得,「因為我嗰時喺立法會入面周圍走。」
何桂藍(資料圖片)
何稱反修例變成較細訴求 自19年7月政制不公義為運動最核心訴求
Beel 指,政府於2019年10月撤回《逃犯條例》,至2020年是變回四個抑或維持五個訴求?何指,五大訴求此口號或綱領「其實唔係用咗好耐」,而政府撤回修例時的確出現了「五大訴求 缺一不可」,但她理解示威者意思是「想表達覺得場運動唔應該喺呢度完」。不過何指之後出現了很多新訴求,如重組警隊、解散警隊,「咁林鄭下台就不嬲都彈出彈入嘅,咁暴動、釋放都有好多唔同嘅 variation,唯一冇變過嘅就係雙普選嗰條。」
何並指,「其實『反修例運動』呢個名,純粹係因為諗唔到第二個名先至一直用住先嘅」,但《逃犯條例》本身已變成無關痛癢或較細的訴求,因運動過程出現了更多令示威者覺得要反抗的事情,並指自2019年7月起,「香港政制嘅不公義」就是運動其中最核心的訴求。
何稱「攬炒」是種精神 明知承受好大代價仍堅持做認為應做的事
被問對「攬炒」的理解,何指自一開始「攬炒」對不同人已可有完全不同的意思。她解釋這詞語最初在「連登討論區」出現,最原初意思是將香港政府或警察的不義行為傳達予國際社會知道,「從而令到中國唔可以維持香港一切正常嘅假象。」
至於何桂藍自己,她表示「我覺得攬炒唔係一個目的」,因若攬炒要指向一個特定目的,「就拗好耐都拗唔完嘅,大家都有唔同目的。」何並指「我會覺得攬炒係一種精神,就係明知自己會承受好大嘅代價,簡單嚟講就係會炒埋自己啦,都要堅持做自己認為應該做嘅嘢」,鄒家成微笑。何續說,「可能你會問,咁對家炒咗啲咩呢?佢失去咗對我哋嘅控制,亦都冇辦法再控制香港事態嘅發展」,並補充「佢哋」是指北京和香港政權。
何續指:「而喺我哋去行動嘅時候,我哋喺反抗嘅同時,必然都係同時建立緊一啲嘢,而我哋透過反抗所建立嘅嘢,最終都係會導致佢嘅權力係有所削弱。至於我哋做嘅嘢係咩呢,就每一個人都唔同喇,所以我認為保持個開放性係比較好嘅。」何解釋,因大家覺得社運會有一個「好明確嘅訴求」,「達到就達到,達唔到就輸喇」,「但係喺唔同嘅時空,其實真係好少社會運動會達到佢哋原初講嗰個訴求,但係喺運動嘅過程入面你會打開好多空間,嗰啲先係個運動真正嘅建樹。」
早休時,梁國雄微笑向何桂藍豎起拇指,鄒家成亦向她做打拳手勢,何發笑。
案件下午續審。
審訊第八十六日
何桂藍開始作供 稱曾就讀北京清華大學 2019前無想過轉行「諗住做到坐為止」
何桂藍供述「五大訴求」源起、指「攬炒」是種精神:明知承受好大代價仍堅持應做的事
審訊第八十五日
施德來完成作供 稱信港人理性看待財案
審訊第八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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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問以林鄭性格會否回應五大訴求 施德來稱「最少欠香港人一個道歉」 重提「我好鍾意香港」時哽咽
審訊第八十三日
施德來:視否決財案為談判籌碼、理解譚耀宗指重選立會為解決分歧機制
施德來稱「墨落無悔」無綑綁否決財案 列為政綱顯進取形象
審訊第八十二日
施德來稱民協宗旨為擁護中國主權、不滿林鄭處理社運但就民生仍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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