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媒報導】47人涉組織及參與民主派初選,被控「串謀顛覆國家政權」罪,16人不認罪,今(17日)踏入審訊第44天。趙家賢繼續接受盤問,他曾於警方錄影會面表示,鄒家成等發布「墨落無悔」,令部分溫和民主派被逼「跟住個政治大勢」簽署,而戴耀廷曾指九龍東黃之鋒及新界西朱凱廸均叫同區其他候選人簽協議,最終兩區以戴草擬、無公開的共同綱領為藍本修訂,並在報名時夾附已簽署的共同綱領。趙亦曾於錄影會面稱因林卓廷代表在新東會議「反對攬炒」,故深信新東「肯定唔會」簽署相關文件,惟他今改稱民主黨代表當時僅提出「關注和顧慮」,林卓廷驚訝說「吓」。
此外,趙透露承辦初選時無就「35+計劃」與民主黨黨友黃碧雲及林卓廷直接聯繫,指他有「行事嘅道德準則」,雖只是辦民間初選仍「當自己係選管會主席嚟做」。
趙稱戴起草共同綱領後很多泛民「唔制」、「墨落無悔」逼溫和民主派跟大勢簽署
趙家賢繼續接受代表林卓廷和黃碧雲的大律師沈士文盤問。辯方引趙家賢於2021年6月29日首次錄影會面謄本,趙曾提及戴耀廷起草各區「共同綱領」後曾發給許多人,「當然傳統嘅民主派好多都唔制喇」,他和區諾軒遂向戴反映,「好堅持我哋覺得唔應該參與個初選係有呢啲前設嘅嘢要簽」,戴並同意。趙確認上述內容,並指望將「唔制」改為「好多關注、好多顧慮」;並同意有上述看法是因認為初選不應綑綁當選後的行為。法官陳仲衡一度指,趙只是說反對簽署協議,而非反對有前設,趙補充他亦曾表達入議會後議員應自主行事。
趙續在會面稱,在初選記者會後,有三人發起「墨落無悔」並在社交媒體向市民宣傳他們看法和價值觀,「其實就逼到好多一啲溫和民主陣營嘅人士...跟住個政治大勢,你唔簽嘅話,就可能會得失咗一啲支持者嘞,咁所以都有部分係簽咗嘅嗰陣時」。
趙續指,到了初選提名期,本身毋須簽任何協議,但好明顯九東和新西的本土抗爭派,「會逼番嗰個區裏面嘅其他候選人」,稱「喂,嗱,你橫掂『墨落無悔』嗰度有啲都簽咗喇...大家都應該要支持嗰陣時喺嗰個協調會議,我哋想倡議嘅嘢」,趙盤問下確認倡議是指運用否決權。趙並指,戴之後向他指九龍東黃之鋒,及新界西朱凱廸都有叫其他人簽協議,他最終亦按戴指示照收該兩區的聲明。
陳仲衡一度問發起「墨落無悔」的三人是誰,趙指包括鄒家成、張可森,其後思考近10秒指另一位是「香港島嘅參選人」,鄒家成發笑,趙在辯方提問下確認是梁晃維。
趙引戴耀廷指九東黃之鋒及新西朱凱廸倡簽協議 以戴發出協議為藍本
趙同意,當時本土抗爭派嘗試游說較溫和一方同意運用否決權,而戴耀廷曾以電話向他表示,九龍東和新界西大部分候選人都有「好強烈意見」想「實體地白紙黑字簽一份嘢」,並特別提到九東是由黃之鋒、新西是由朱凱廸倡議。
前排:朱凱廸(左)、黃之鋒(中)
趙在2021年7月21日的第二次錄影會面,曾稱黃之鋒等人「佢哋都會覺得係要有番份嘢簽出嚟嘅」,趙指他們是以戴耀廷6月8日發出的各區協議最後版本作為「藍本」,將該份毋須簽署的不公開文件進行修訂和「加加減減」,寫成該兩區最後額外簽署的聲明。趙並指,他很清楚向戴表明這是戴作為協調人跟與會者的溝通,而本身民主動力接收的官方文件不包括此,「因為你嘅意思而收㗎啫」,戴則稱「收咗你照存放得啦」。
趙家賢確認謄本出錯 應為新界東「肯定唔會」簽文件 而非「肯定會」
根據該謄本,被問為何除了九龍東和新界西,其他區又沒有簽額外聲明時,趙指各區做法不同,並指就新界東,「特別直情係林卓廷個代表都話咗反對攬炒、即係諗住係無差別否決財政預算案,因為你冇理由起醫院都反對呀,咁所以我深信所以新界東就『肯定會』有一啲呢類型嘅文件會簽出嚟。」
沈士文指翻聽片段後發現謄本有錯,句子中的「會」應為「唔會」,在延伸庭的黃之鋒邊聽邊激動說話,被告席又傳來驚嘆的「吓!」聲音。沈續在庭上播出片段,趙確認應為「肯定唔會」,又一度稱「我發現警方搵嗰間外判間嘢(謄寫公司)係好有問題」。
趙修改錄影會面說法 指民主黨代表在新東非「反對攬炒」、僅提疑問
被問趙是否維持說法,趙指望刪去「反對攬炒」,並改為指「林卓廷個代表都就住無差別否決財政預算案表達咗關注同顧慮」。林卓廷大聲說「吓」,「有得咁?」,又與鄒家成相視而笑。趙解釋,當時其實沒有聽到「反對攬炒」的字眼,指民主黨代表是就無差別否決預算案提出「關注和顧慮」,又指民主黨代表僅提出「疑問」,即關注是否連起醫院、學校也反對,林卓廷再面露驚訝稱「吓」。
趙指司馬文比民主黨代表更清楚反對否決財案
李運騰問到,因此是提出疑問多於反對?趙同意,並主動提出香港島的司馬文作對比,指司馬文便好清楚表明反對「為否決而否決」。趙又指,司馬文當時是公共專業聯盟的主席,「提名曾俊華選特首嗰個」,自己也是該組織的執委會成員,聯盟亦清楚反對否決預算案。
趙在法官詢問下確認,司馬文當時計劃參加香港島初選,但最終沒有參與,因為聯盟的商界及中小企對於否決財政預算案「完全覺得係好詫異」。李運騰問,聯盟是否不接受「會運用」或「會積極運用」的字眼?趙表示:「應該話佢哋就財政預算案唔同細節位,係會同政府有個商討。」
趙終同意,由於林卓廷代表當時清楚表達對否決預算案的關注和顧慮,故肯定新界東不會簽署該類文件;加上他當時是民主黨黨員,以他在黨的身分地位所收到黨政策的訊息,均認為因此新東不會有該協議。
趙無就協調與黃碧雲林卓廷溝通 稱有道德準則:我會當自己係選管會主席嚟做
此外,趙家賢早前提及,於新東第二次會議後曾向戴耀廷反映民主黨代表不獲授權投票,戴稱會處理民主黨的關注,惟趙在盤問下同意,他並不知道戴有沒有真的這樣做。沈士文指出,事實上林卓廷、黃碧雲和他們的代表,從來沒有與戴耀廷就此有直接或間接接觸,趙指他不知道,但重提區諾軒曾向他指,戴「係充分獲得傳統民主派元老嘅授權」,此時林卓廷「O嘴」。
趙續指,「元老」包括李永達和李卓人,指他們授權予戴耀廷做協調,「而並不是本身多年嚟協助傳統民主派做協調嘅民主動力去做」,故當時自然認知他們有緊密溝通,亦因此沒追問戴有否處理民主黨問題。法官陳仲衡問,那林卓廷和黃碧雲有否向趙提出跟進?趙指沒有與二人有直接聯繫,即使他同為民主黨黨員,「因為我自己會有一個行事嘅道德準則,咁當時承辦緊個初選,雖然係民間初選,但我會當自己係選管會主席嚟做」,林卓廷和鄒家成發笑。趙續確認,他就「35+計劃」從沒有與林和黃接觸。
趙指戴耀廷獲李永達李卓人等元老授權辦協調 惟指二人不認同否決財案
趙其後確認,區提及戴獲民主派元老授權是在3月26日首次35+記招後,當時趙因被「排除在外」而向區了解情況。沈士文續指,李永達和李卓人就「35+計劃」的參與只是2020年初,與否決預算案無關。惟陳慶偉質疑1月的飯局上,戴耀廷已曾提及「大殺傷力憲制武器」,並改為問李卓人和李永達是否從來不認同(endorse)否決預算案?趙確認,指二人是授權戴耀廷進行立法會選舉嘅協調。
趙稱「心理狀態都好不穩定」 故在警誡會面中將事情混淆
此外,趙家賢在第二次錄影會面被問及「無差別」否決預算案的意思,趙表示鄒家成與林卓廷的代表曾於會議辯論,鄒提出一定要全面否決,但林卓廷的代表質疑:「係咪連個財政預算案,包括要起醫院呢啲你都否決?呢啲係一啲唔關政治嘅、一啲好民生嘅事項㗎喎。」因此趙指「無差別」並非討論預算案的細項是否需調整,而是要透過否決去啟動《基本法》條款,令行政長官解散立法會和辭職。趙確認是指4月14日的新東首次會議。
警方亦問及除初選籌辦者的群組外,還有沒有其他關於初選的群組,當時趙回應戴開了7個 WhatsApp 群組,包括5個地區直選、超級區議會及衞生服務界,而由於傳統民主派與抗爭派就否決預算案的意見南轅北轍,故戴以群組作更新及發布訊息之用,如在選舉前通知「最新嘅情況咁樣啦,大家唔使簽嘢㗎啦」,趙確認戴確實在會上稱不需簽署文件。
沈士文問趙是否維持當時說法,趙表示「當時我相信我嘅記憶」,但補充「因為當時心理狀態都好不穩定嘅」,亦已超過4個月沒有接觸其電話,而他平日習慣會檢查電話以檢查遺忘的事情,因此他將 WhatsApp 的廣播名單(Broadcast)與群組「痴埋咗一嚿」。
案件編號:HCCC69/2022
審訊第四十四日
趙家賢稱無規定以投票達共識、戴耀廷會私下游說 指李永成為民主黨代表惟辯方指已離黨
趙家賢稱黃之鋒朱凱廸倡簽共同綱領 稱辦初選「當自己係選管會主席」
審訊第四十三日
趙家賢稱胡志偉為民主黨主席必撐黨政策 官引戈爾巴喬夫質疑
趙家賢稱感被戴耀廷「騎劫」 官質疑:除非你患斯德哥爾摩症候群
官問會上如何處理否決權分歧 趙家賢:我好難代入戴耀廷,精神同心理上都好難
審訊第四十二日
辯方欲趙家賢澄清協調會細節 官質疑不重要:「我們會知道所有真相嗎?」
趙家賢指楊雪盈「好溫和務實」 認為入立會後應「自主行事」
審訊第四十一日
林景楠曾稱「三投三不投」廣告紅色底色「好嘔心」 趙家賢指與民主動力及區諾軒無關
趙家賢:戴耀廷常「夾硬嚟」、「順住個勢」令人按其意願辦事
控方指郭榮鏗同為本案「共謀者」 趙家賢被問「五大訴求」意思多番猶豫
審訊第四十日
趙家賢稱上庭前不知「李伯盧」身分 同意其文章予人組織者印象
趙家賢稱提名表格寫法「籠統」如「九二共識」 為安撫泛民及抗爭派
趙家賢:選舉延期後戴耀廷未棄否決財案想法 欲建全民投票系統向泛民「施壓」
審訊整理
第二周審訊整理 區諾軒作供稱「我驚背漏」 民主派就否決預算案現分歧
第三周審訊整理 區諾軒:各區協議無公開惹爭議 戴耀廷初選後稱「不說癱瘓政府」
第四周審訊整理 控方呈共謀證據表指證所有被告 辯方透露陳鑫為新西片段證人
第五周審訊整理 區諾軒認辦初選目標與戴耀廷不同 中聯辦譴責後盡全力解散初選
第六周審訊整理 區諾軒稱感被戴耀廷「騎劫」惟翌日改口 指「攬炒十步」為「狂想」不欲在港發生
第七周審訊整理 區諾軒認「35+」可能失敗 指戴耀廷協調過程難言民主
第八周審訊整理 趙家賢稱戴耀廷「風雲計劃」起營造憲制抗爭 對戴未獲共識提「攬炒」感「好火滾」
第九周審訊整理 趙家賢指抗爭派失控「唯有DQ自己」
第十周審訊整理 趙家賢稱感被戴耀廷「騎劫」惟屢遭官質疑 指答應辦初選因不想被邊緣化
區諾軒24天證供總結︱「35+計劃」怎樣開始?就否決預算案達成共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