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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四 2023-01-12 獨媒報導

【立場案】鍾沛權否認為造勢專訪初選者：動輒就話煽動其實幾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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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媒報導】《立場新聞》母公司、前總編輯鍾沛權及前署任總編輯林紹桐被控「串謀發布煽動刊物」罪，今（12日）於區域法院踏入審訊第19天。鍾沛權今就涉案文章作供，他否認訪問初選出線者是為他們造勢和戴光環，指他們是新晉年輕的政治人物，具新聞價值；又指何桂藍稱「警暴是事實」僅表達其主張，「如果動輒就話呢啲係煽動，其實都幾危險」，「寒蟬效應大到好不利個社會嘅健康發展。」

就羅冠聰博客形容初選案為「港版美麗島」，他稱羅是知名人物，需讓公眾知悉其公開指控；又認為指出政府、執法機構甚至司法機構的錯誤，是言論自由所容許。辯方資深大律師余若薇指控方會說「言論自由唔係絕對」，但鍾沛權回應「對言論自由嘅限制更加唔係絕對」，指中國近代史上有很多源於沒有言論自由的「人禍」，「教訓深刻」，不應隨便限制言論自由。

否認為初選出線者「造勢」訪問因屬新晉政治人物、具新聞價值

鍾沛權今就涉案煽動文章作供。控方指《立場》發布3名初選出線者何桂藍、鄒家成及梁晃維的專訪，是為他們造勢及戴光環，並大肆宣揚其非法意念；又指初選參與者提倡「攬炒」，推動暴力衝突以引起血腥鎮壓，顛覆國家政權。鍾沛權指，不同人對「攬炒」有不同演繹，而初選陣營光譜廣闊，亦有溫和派的人士，不等於推動暴力衝突。

他否認為3人造勢和戴光環，解釋3人是新晉年輕的政治人物，以前香港選舉從未出現過，亦受公眾關注和注目，對新聞機構是「好有新聞價值嘅人物」，望通過訪問向公眾呈現他們的政治主張和想法；而初選是關乎重大公眾利益的政治事件，「全面記錄同如實報導係必然」，《立場》亦一向會盡量訪問不同政治光譜的候選人。

雖然受訪者事後被捕，鍾不認為報導初選是「禁區」，因即使被定罪，「罪犯都有佢嘅言論自由」，其意見若關乎公眾利益仍需被報導；又指鄒家成和梁晃維於初選後才受訪，梁受訪前更是已被取消參選資格（DQ），政府後來亦押後選舉，他們短期內根本無機會參選，「冇幫佢造勢嘅必要。」

控方稱楊天帥支持何桂藍鍾：帶着疑問和質疑採訪

就楊天帥撰寫的〈【立會選戰】何桂藍專訪——除下記者證後，還有人與她同行嗎？〉，控方指何桂藍形容「警暴是事實」，稱港人須續與中共抗爭，又指文章作者「不忘發表自己的觀點以表支持」。

鍾沛權確認楊天帥和何桂藍曾共事且互相認識。余若薇問鍾，楊天帥是否支持何桂藍觀點。鍾不同意，指若從頭到尾仔細看文章一遍，一個正常讀者應讀出另一種感受，即楊是「帶住幾多疑問甚至質疑去採訪（何桂藍）」，亦是人物專訪其中一種風格。

鍾形容，何桂藍是一位「好出色好專業的記者」，在2019年運動現場採訪和直播表現「好專業、鍥而不捨，甚至乎好奮不顧身」，而獲頗大的名聲和支持；惟她選擇從政的角色轉變時間相隔較短，惹來不少質疑。他續指，楊天帥在此文正是帶着「新聞工作者同政治人物之間嘅界線係咩一回事」的疑問，望透過訪問何桂藍，清楚說明該條界線。

鍾：文章清楚交代傳媒與政治人物界線

鍾續指，專訪反映何桂藍清楚記者的專業界線——當她「有第二啲政治追求」，而該追求「唔係記者角色可完全滿足到」，便會「放棄呢個角色，轉換另一個角色」，「唔能夠有任何含糊嘅地方。」

而專訪嵌入何桂藍製作、呼籲支持立法會抗爭的片段，結尾何桂藍稱「聽日希望民主派可以堅持到底⋯⋯否則立法會就會成為建制派嘅惡法放題」，楊天帥並寫「這句話在香港傳媒，最少在《立場新聞》，是斷不能說的」。鍾沛權同意楊的說法，直指報導和評論是兩回事，《立場》沒有任何倡議，而此文正反映「政治平台同傳媒嗰條界線係好清楚」：「我哋傳媒係新聞機構，唔係政治平台都唔係政治人物。」

稱「警暴是事實」具事實基礎如果動輒話係煽動都幾危險

鍾否認文章屬煽動，指文中無呼籲支持何桂藍，亦只是政治人物真誠表達一己政治主張，「如果動輒就話呢啲係煽動，其實都幾危險。」他又指，曾有廣泛聲音質疑警方使用過分武力，何桂藍「警暴是事實」的說法有一定事實基礎及民情支持，可繼續討論，「冇理由因為一個政治人物提出一個咁嘅說法，就話佢係煽動，甚至係話牽涉一個罪行，咁個寒蟬效應實在太大」，不利社會健康發展。

下架鄒家成梁晃維專訪因初選被針對要「加大安全系數」

就鄒家成的專訪，控方指他推崇「香港民族」，鍾沛權稱民族主義不一定指分離主義，可以是同一國家內高舉某族群的利益，而就香港民族和本土議題的討論，過去亦一直存在。就控方指梁晃維專訪稱35+目標「令中共痴線」，鍾沛權認為只是表達他望持續抗爭，令當權者做錯決定並付出代價，以達抗爭訴求，並強調當時選舉已公布押後，梁「基本上做唔到佢想達到嘅目的」。

鄒家成和梁晃維的專訪於前年7月下架，鍾解釋因當時初選參與者已被控，似乎整場初選已被針對，「已經判斷唔到乜嘢文章係冇問題」，故「將個安全系數較大好多」，以保護公司和同事；加上兩篇訪問均由特約記者、同為《立場》博客的盧斯達撰寫，其評論文章已全部下架，故亦一併將他撰寫的專訪下架。但鍾強調，文章「本身係冇問題」，是平鋪直敘並如實記錄受訪者想法。

至於何桂藍專訪則沒有下架，他解釋因報導「寫得好，對個議題嘅討論係有意思」，而後來反覆檢視，亦認為是反映新晉政治人物的心路歷程，及新聞機構如何思考其角色，「好值得參考」，應保留予人看到。余若薇指警方曾無法載入文章，鍾稱有可能曾着同事下架所有初選受訪者文章，「但反覆睇完都覺得真係唔應該（下架何桂藍專訪）」，故重新上架。

否認羅冠聰博客煽動：某程度反映社會部分人看法

至於另一篇涉案博客文章，羅冠聰撰的〈香港—美麗島〉，鍾指羅當年是最年輕的立法會議員，亦是港島區「票王」，是一個「知名、受重視、好矚目」的政治人物，故很早已成為《立場》博客，《立場》轉載他在社交媒體發表的文章是「一貫做法」。

控方早前指羅形容初選案是「港版美麗島」，是為犯案者「戴光環」和「申冤」，「乘機打擊政府。」鍾否認，指羅的文章某程度反映社會上部分人對47人案的看法，「你可以同意，可以唔同意，但一個前立法會議員公開有咁嘅指控或評論，需要畀公眾知道。」他指初選案具爭議性，他們有責任報導不同聲音，又認為指出政府、執法機構，甚至司法機構的錯誤，是言論自由容許，亦應予以包容。

稱中國史上不少災禍源於無言論自由不應隨便限制

余若薇一度指，「控方梗係會話言論自由唔係絕對」，鍾沛權即回應「對言論自由嘅限制更加唔係絕對」，而作為傳媒要有盡量清晰的界線和準則，決定何時可以限制言論自由；而該界線亦不應是「刑事上」，而是「道德、新聞倫理上面」，如不可損害公眾健康等。他又重申即使倡議激烈亦應予以公開討論，「咁至係對個社會、對國家最好。」

鍾續說，「一講言論自由我比較肉緊」，並指中國歷史上很多「匪夷所思」的災難均是源於沒有言論自由和新聞自由的「人禍」，像五十年代末、造成逾千萬人非正常死亡的三年饑荒，及文化大革命，均因沒有言論自由令災害發展到「好慘絕人寰」、「滅絕人倫」。

鍾指「呢啲教訓好深刻」，亦會因此更珍惜言論自由：「唔會隨便限制佢，一定要有好充分嘅理由先可以施加言論自由嘅限制」，「唔可以有條法例界線咁含糊，容易造成寒蟬效應，咁樣對言論自由的損害實在太大。」

散庭前，郭偉健指他記得有「攬炒十步曲」，着辯方考慮需否提供相關證據，又指「表面上我覺得應該要睇」。

案件明早續審。

被告依次為 Best Pencil (Hong Kong) Limited、《立場》前總編輯鍾沛權（53歲）及前署任總編輯林紹桐（35歲），他們被控一項串謀發布及／或複製煽動刊物罪，指他們於2020年7月7日至2021年12月29日在香港，一同串謀和與其他人串謀發布及／或複製煽動刊物，即具以下意圖的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