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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橫洲2】萬呎農地被收 新居遙遙無期 在徬徨中如常生活

【最後橫洲2】萬呎農地被收 新居遙遙無期 在徬徨中如常生活

(獨媒報導)爭議多年的橫洲公屋發展計劃,隨去年工程上馬,三條非原居民村──永寧村、鳳池村、楊屋新村陸續收地,如今只餘下鳯池村最後四戶村民。祖上買下來的私人土地,一夕間竟可歸政府所有,以讓路給原居民和有權勢者的利益。橫洲事件,讓許多人窺見社會潛藏的不公義。

地政昨日大舉入村,預料四月尾,將會連同警方清場。抗爭多年,望着已成工地的村落,村民坦言累了,也已接受收地的現實。留守多時的歐陽太,將帶同兩家七口擠進比現時小十二倍的新居,現時只盼有合理的搬遷期;而兩年前獲確認復耕資格的陳先生,則因為政府一直拖延發出准許建屋的豁免書,只能無了期等待,對將來一片徬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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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先生與他的狗

三代土生土長村民的二次拆遷

現年 63 歲的陳先生,一家五口居於鳳池村。在橫洲發展之前,他早已經歷過另一次拆遷—— 1987 年,港英政府要建朗屏路,收回當時他和父母所住的部分永寧村用地,他們拿賠償金買了鄰近鳳池村的地,豈料三十年後,又要另覓居所。

說起橫洲發展計劃,陳先生滿腔不忿:「如果政府真係覺得市民咁有住屋需要,點解唔發展橫洲棕地,要發展橫洲山頭?」大費周章徵收三村居民的地,卻置早已平整的棕地不顧,結果歷時七、八年仍未動工,陳先生深明:「政府出發點只係照顧利益集團」。

初期陳先生常一個人去立法會向政府抗議,但隨時間推移,他漸明白發展既成事實,只能接受。陳先生繼而考慮賠償方案——在鄉村生活了一世的他,沒想過上公屋,何況是要資產審查。於是決定申請農業遷置(即「復耕牌」,自行購地建屋及復耕),為的是延續「耕住合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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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遲未獲政府批准建屋 新居無期 只有無了期等待

擁有過萬呎農地的陳先生, 2017 年開始申請農業遷置,經歷繁瑣的程序,資格終在 2019 年順利獲確認。然而不知何故,政府遲遲未發出准許他在農地興建房屋的「短期豁免書」,因此他一直都未能在找到的土地建屋。

陳先生的生活於是陷入一個尷尬的局面——未獲豁免書,等於未有搬遷的時間表,在賠償金有限的情況下,不能貿然租屋搬出,只能繼續留守鳳池村;同一時間,政府又正式逼遷三村居民,在《收回土地條例》的尚方寶劍下,他被告知未搬走已是「犯法」。

當「政府應該比嘅冇比到」,就只有日復日的等待。「好難受,無論等待遷拆、或者將來生活都係好徬徨。等於一個被判死刑嘅人,你硬係唔去執行我嘅死刑。」

最後的日子,陳先生繼續種花、遛狗、散步,「好似平時咁生活」,「好留戀呢個時間」。不過萬呎的農地有許多早已荒廢,畢竟地盤已經開工,沙塵滾滾,不適合種植。

現在的他,每日都會行一個圈,每間屋巡一次,「睇吓啲舊地方」。「遷拆係事實㗎啦,冇辦法改變」,陳先生不止一次說。但要告別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特別是成為官商鄉黑勾結的犧牲品,還是不無唏噓。「但都自己壓制住囉」,陳先生無奈說,「而家要考慮點樣適應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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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朗區議員區國權

區國權:政府遲遲未發牌 或因避免鄉事派難堪

一直跟進橫洲事件的元朗區議員區國權表示,陳先生一直跟足政府政策申請農業遷置(復耕牌),滿足所有程序,但遲遲都未獲發准許他在農地起屋的「短期豁免書」,背後的原因或是「政治」。他指,除陳先生外,橫洲尚有另外十多戶村民申請農業遷置,當中大部分均有鄉事背景,然而他們尚未完成申請程序,「好明顯如果首先發牌比一個非原居民(陳先生),就會令鄉事村民難堪」。

區國權強調,即使事實並非如此,「好明顯睇到政府解釋唔到已經完成所有程序咁耐,點解仲未發出(復耕牌)?」政府甚至好怕前來向陳先生解釋,「因為搵唔到理由」。

區國權最後表明,政府既然覺得需要村民犧牲,就應盡早發出豁免書讓他起屋復耕,以讓他維持原有的生活方式。

據地政總署資料,截至二○二○年五月中,正處理33宗受橫洲發展計劃影響人士的農業遷置申請。其中四宗申請人的農戶資格獲初步確認,其中一人已提交繼續務農計劃書,並獲漁護署接納,地政總署正處理其短期豁免書申請;另外三人則已獲地政總署發信要求提交繼續務農計劃書。另外16宗經地政總署和漁護署視察後,地政總署正審視其申請;地政總署並正為餘下的13宗申請安排視察,以核實其耕作情況及申請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