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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解特別啄住楊岳橋?

點解特別啄住楊岳橋?

昨天晚上,臨瞓前打了一篇《點解特別啄住楊岳橋?》。因為下筆如泉湧,一輪寫下來沒有條理,也就設定朋友限閱。

見有網友說希望Share,也就整理後,在此再行公開。公開分享不是要追擊楊氏,而是涉及民主派結構問題,應該清楚以供歷史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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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大家每當批評民主派,就特別針對楊岳橋?這條問題,我想無論當日支持六號仔抑或七號仔的朋友,都有很多感受。於我自己而言,當然是因為曾經支持過他,以致今日有必要為當日決定負責。

縱觀民主派的缺點,當然係集體超現實的政治判斷;但民主個別人物在政治以外卻有值得肯定之處,舉例而言,郭家麒醫生和尹兆堅,與民間社會支持同行,出席集會、撐場發言,永遠無托手肘;又或者專業議政,在太平盛世的議政平台的話,能有着非常高政策含量的回應。

不過,往往到了討論政治方向,縱然私底下不少民主派政治人物明白問題所在,卻也受制於民主派本身的政治邏輯,跟隨傳統民意而不是追上政治熱度。最終,即使看出新的形勢出現,但同一個制式出身的政治人物,也無法更動整個政治路線(更何況如梁耀忠那種奇行種,當然亦有人在)。

▍在往日政治爭議沒那麼大的年代,本來沒有甚麼所謂。香港的在野政治人物,可以是後座議員(Backbencher),或長期跟進個別政策範疇,作為民主派某個專項的發言人,類似影子局長、次長;但這個強調『做實事』的系統,最終使得民主派欠缺政治綱領上主力的人物,也是不爭的事實。

日前重溫了一篇報導,是上屆議會初期,議會抗爭欠缺協調推演,原來是往日民主派此類協調,都是由李卓人統籌擔綱,結果李卓人無法連任,也就失卻了政治部署的功能。姑勿論李卓人能否過渡到適應時局,但原來老將一去,整個政治判斷的中樞就此漂零,不可謂不脆弱。

而2016年2月份新界東立會補選的時候,就係一個讓民主派闡述發揮政治方向的契機(雖然這個契機是被動的,面對梁天琦的挑戰而來的)。民主派的候選人楊岳橋,就不僅是談「爭取普選」口號,又或者主張那些市民深知無法落實、政府又厚面皮長期拒絕的民生政策;而是以改革民主派政治路線所登場。

這個不單單只港獨或自決的問題,而係重新檢討民主派長期以來的大陸政策,是否對北京仍然採取寄望磋商、善意的理想主義方向,抑或是選擇面對更具抗爭性、博奕性的政治現實環境。換言之,民主派可以不港獨不勇武,但不能繼續又傾又砌、疑中留情。可惜的是,民主派當日的討論集中在港獨和暴力抗爭這些更進一步的問題,而沒有處理最基本的政治態度。

▍結果,當這個看上來的政治改革者,在經過補選和大選後,被發現仍如舊日議會模式般行事,這邊廂仍然朝野偕協、琴瑟調和,邀請保王黨出席私人婚宴、招待林鄭出席黨慶;那邊廂卻有抗爭者付出代價、政治格局日漸肅殺、社會步向被大陸消融的結局。反差至此,自然令人厭惡之極。

一句 ”Over My Dead Body” 也決不是死症。真正令這個本來可以一笑置之的失誤,變成死症,係當司法獨立不保,檢控猖狂、判決不公的時候,楊氏非但沒有為判斷錯誤道歉,反而假借仍需要救手足打官司,來為司法現況迴護。政治意味在於,當北京不斷除下對香港的遮醜布,楊氏以至傳統民主派的政治邏輯,竟然還希望當那塊遮醜布仍然存在,好像可以卸掉北京打壓的力量。

▍當日許下民主派肯改變承諾的楊岳橋,就自然首當其衝找數。無他,因為他是2016年補選時最突出政治擔綱的一個,角色已經是Frontbencher(前座議員)般,以至是民主派最Iconic處理大政治問題的代言人。

倘若是一個區佬出身晉身立法會的議員,又或者主打某議題而當選的議員,除非產生像梁耀忠那種千年一遇的效果,我想都不會產生這樣子的落差。但當政治氣氛日益緊張,議員真的要高度和政治掛鈎的時候,民主派中最矚目最關鍵的一人,竟然就出現這個失誤。相比之下,新晉的政治人物,可謂在雨傘中成長的一代,以抗爭和政治主導他們從政的思考。

在我而言,我曾經真心寄望他是一個代表民主派政治路綫改革的Opposition Leader,他曾經表現得到他看上去是這般人物,但人們最後都發現,原來他並非如此。民主派面對北京,也展現出不斷被欺壓、不斷最黑暗、又怕後生過份摧毀整個政治生態,最終也擺脫不了苦主、家嫂的角色;到了最後謝幕的一刻,曾經的改革希望,則變成了被圍繞批評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