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媒報導)去年8月13日至14日的機場集會期間,任職《環球時報》的內地人付國豪遭示威者包圍,4人否認暴動、非法集結、對他人身體加以嚴重傷害及非法禁錮等5項控罪,案件今日(22日)在區域法院續審。事主付國豪續出庭作供,他承認為了保護自己而隱瞞內地記者身份,又表示在無法脫離險境的情況下,曾說「即管打我,怎樣也好」,並非想邀請別人打架,而是「希望表達一種無奈、悲傷、諷刺。」
付國豪:示威者要求出示記者證不合理 有權拒絕
付國豪從多段影片中確認自己的位置,他供稱,當晚在機場離境大堂目睹現場情況混亂,所以開始拍攝大環境,並沒有特定拍攝目標。付當時身穿記者反光背心,有人攔住他,要求出示記者證,付認為此要求並不合理,因對方並不是機場的工作人員或警察,他有權拒絕出示證件。
在場人士包圍付國豪的時候,問他的反光衣是誰人給予的,付供稱當時以英語回答「I borrow」,又強調自己沒有做任何違法或冒犯性的行為,並解釋反光衣是用以保護自己,惟對方以粗言罵他:「You are wearing fxxking journalist shirt! You are fxxking!」(你穿著他媽的記者衣!你是他媽的)
付國豪:隱瞞內地記者身份 為了保護自己
影片拍得一名男子向付說:「你不是他媽的記者。你是警察!(You are not fxxking journalist. You are cop)」付表示,句子中的「fxxking」令他感到冒犯,他用英語回答自己不是警察也不是記者。付解釋,之所以要隱瞞來自中國內地記者的身份,是為了保護自己免受傷害,「眾所周知,當時的示威對內地人士攻擊性比較大。據我所知,這件事發生前後,有親內地或來自內地的人被打。」
拉扯背包 因知道藏「我愛香港警察」衫
其後付的背包被人拉扯,付表示當時有用力地拉回背包,因為背包裡面有跟示威者立場不同的物品,包括「我愛香港警察」淺藍色衫和內地身份證件,加上示威者情緒激動,「我預感到會發生可怕的事情」,他不想受到傷害和受到污辱。
付續稱,聽到一名男子說:「睇吓佢個袋吖!」由於不同意別人翻找他的背包,於是付用雙手抓住背包,並用英語回答「不要⋯⋯為什麼,為什麼?(No......why, why?)」對方表示,「因為中國內地派人來偽裝記者。(because mainland China sent people to pretend to be journalists)」付國豪在庭上一度糾正傳譯員,字眼上應該是「中國內地」而不是「中國」。
當時付國豪回答,不知道中國內地派人來,自己只是從同事借來反光衣。對方聽罷表示:「因此我們懷疑。(This is why we are suspicious)」
被認為是公安或假記者 筆記本採訪大綱寫有「福建」
控方指,影片中聽到付說「Attack me(攻擊我吧)」,問他為何這樣說。惟付稱,當時是說「不要攻擊我(Don’t attack me)」;至於另一句「you guys all fight me」,則可能是語法有問題,「當時情況比較緊急,用字有誤。」付稱,當時是想說「why do this to me」。付之後聽到在場者說了一大段廣東話,他理解意思是不要打。
付表示,當時理解在場人士認為他是中國內地派來的公安或假記者。有人翻查他的筆記本,付稱裡面有同事寫的採訪大綱,寫有「福建」兩字,而他知道北角一帶有福建籍人士「被捲入一些事件」,所以被示威者當作是福建人士「是一件大事」,所以當他們看畢筆記本後大叫「福建黨」,即使他聽不懂廣東話,也明白他們的意思。
付國豪稱「Just fight me」 今解釋欲表達無奈
之後有人嘗試拉下付的褲子,付表示,感到「極為羞恥」,「感到被嚴重羞辱」。付供稱,當時說過:「為什麼⋯⋯他們傷害我,他們打我」(Why......they hurt me, they fight me, they hit me),用意是在媒體鏡頭前,「想表達一種控告,控告那些攻擊我的人。」
付隨後說:「即管打我,怎樣也好。」(Just fight me , just hit me, whatever)他解釋因為當時被攻擊和禁錮,「在無法脫離險境和無法反擊的情況下,我只能用一些言語去反擊對方」,「希望表達一種無奈、悲傷、諷刺。」
付國豪稱一度想打人 但忍住了
被問到是否真的想別人打他,付國豪回答不是,只是在那個階段還未想到最好的措詞去表達「悲傷、無奈、諷刺」,直至他說出「我支持香港警察,你們可以打我了」,才完整地表達到準確意思。付又稱,從無邀請別人打架或欲被人打的想法,只是想表示「你們隨便打我,我也沒辦法」的意思。但被問到有否想打人的想法時,付則表示:「一度有過,但是忍住了。」
影片拍得一名男子聽罷付國豪的說話後,說「恭喜你」,付表示,該男子可能聽得懂自己諷刺的意思,「於是他又來諷刺我。」付當時回應說:「你自己當心」,是想向對方表示:「今天打了人,不一定明天就不會被打。」
曾有女子表示:「香港不歡迎你」
付供稱,在被包圍期間,一度以為其中一名戴黑色口罩的女子想營救自己,惟該女子表示,救他是因為付只有一個人,但是「香港不歡迎你」。
付稱,被推跌後,曾站起身並嘗試「衝出人群」,脫離他們的包圍,亦有一名外國女士出言協助他,但是都未能成功幫他解圍。付表示,他被綁上行李車的時候,幾乎筋疲力盡,並沒有毆打或拉扯別人的行為,但是心裡是不願意坐在車上。
審訊明日續。
被告依次為:賴雲龍(20歲)、「佔旺女村長」畢慧芬(24歲)、何家樂(29歲)和黃逸豪(29歲)。黃逸豪否認於去年8月13至14日在機場客運大樓一號離境大堂,連同其他身份不詳的人參與非法集結,以及同日同地非法及損害性地禁錮付國豪,並違反他的意願下將他羈留。
首3名被告則否認同日同地連同其他身份不詳的人參與暴動,以及否認非法及惡意地對付國豪的身體加以嚴重傷害。次被告畢慧芬另否認在同日另一時間非法及損害性地禁錮付國豪,並違反他的意願下將他羈留。
案件編號:DCCC 812/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