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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產數學奇才的話——論香港政府的國師芝加哥學派(五)

港產數學奇才的話——論香港政府的國師芝加哥學派(五)

有一個紮根香港的世界知名博弈數學家,約翰納殊(John Nash)也是畀面佢,才應邀來港演講。

他是楊榮基教授。

楊教授曾僅僅花兩年時間,完成由他開創的「合作隨機微分博弈」範疇理論,並獲頒俄羅斯聖彼得堡大學自1724年創校以來只頒過給四十多人的Dr HC學位(不定期頒贈的大學最高學歷)—他的非一般學術成就,得到大學四十五位名數學家聯署,肯定他的研究對俄國的數學發展有重大貢獻。

或許有人認為俄國在數學界的地位及不上美國,楊教授在八年前一次訪問中(註一)提到,聖彼得堡某些數學領域,是比美國領先五至十年的。信不信由你,楊教授說了一個故事,請讀者自行參透。

他的同門師弟,俄國數學家佩雷爾曼(Perelman),破解了「龐加萊猜想」,獲頒美國數學界最高榮譽,卻拒絕領獎。原來背後關乎美俄兩國對數學的重大分歧。佩雷爾曼為「龐加萊猜想」作論證,似乎得不到老師欣賞,「聖彼得堡內老師的微言是,theorem已經發明了,你幫它寫一個論證,這不屬於你自己的數學呀。這麼棒的數學家,若能花時間寫自己的數學理論,不是更好嗎?幹嘛為已存在的數式寫proof?」換言之,在俄羅斯數學界眼中,備受推崇的數學成就,分量沒美國人所想的重。

在楊教授眼中,數學既美麗又單純,經濟學複雜之餘也狡猾得多:「數學好靚,很有系統。經濟是一個好複雜的體系,難以用幾條數式就解決到。博弈論中的數學模型漂亮極了,可經濟人卻用一種急功近利的方法去應用博弈論,我……覺得好勞氣!」他致力研究的博弈論模型,原意是講求合作和整體利益,最後卻遭不少商學院和金融經濟圈子扭曲。

在金融海嘯發生後不久,他曾接受自己的助手張映璇訪問(註二),直言「現時的主流經濟學擯棄了經國濟民之道。」他批評的是主張放任經濟市場的芝加哥學派,令有合作博弈根基的資源優化分配備受忽視。

「博弈論對於今次海嘯的啓示是——自利的個人理性未必帶來符合整體理性的最優狀况。正如約翰納殊的不合作博弈理論所指出,在一般環境下單顧私利的行徑,不會帶來整體最優。個人的理性可以導致集體的非理性,這種現象層出不窮。而金融海嘯正是各個金融巨頭用符合自利理性的博弈所產生的不符合整體理性的災難後果。」

「在自由放任的市場下,擁有龐大資本的參與者可以通過不同的渠道影響市場的運作規則。譬如一些跨國公司借着競選經費的捐獻,可以在國會上影響一些市場監管法例的制定。低收入者,往往處於一個相對不利的處境。貧富懸殊日益嚴重。」

金融海嘯是金融市場忽略了市場整體理性的結果,其根本的癥結在於將有效的「完全競爭市場」與所謂「自由放任市場」視為等同。現今的經濟全球化,跨國企業的壟斷令市場更加偏離完全競爭的狀況。經濟政策制定者往往錯誤地認為現存的自由市場能夠實現自動調節,自利行為能夠帶來整體最優。這種盲目奉行「讓市場的力量 自行處理問題」的信念,漠視了個人理性並不一定能帶來整體理性的嚴重後果。」

這是從最嚴謹的數學理論角度出發,對芝加哥學派提出基於重大歷史事故、追究責任誰屬的深刻批判。任何做學問的人,只要是「自由放任市場」鼓吹者-經常強調市場有自我調節功能,神聖不可侵犯,又喜以「拆牆鬆綁」、「有競爭便有進步」為由,或勸人不要「好心做壞事」,反對任何限富和令商家利益受損的措施,合理化大魚吃小魚的掠奪行為-都有認真回應的必要。特別是最愛把「經濟學是科學」掛嘴邊的KOL型學者,如果你們重視科學精神,而你們的核心思想和主張受到數學泰斗的強力質疑,卻視而不見,既不自辯或作出有效的反駁,又不從善如流,對自己的理論作重要修改,那就顯示你們念兹在兹的「科學」,其實是一層學術鍍金,用來包裝劫貧濟富的意識形態,旨在取得公共討論的最高話語權,借經濟發展之名,替大商家開脫為實,客觀效果上,持續地把社會財富由中下層再分配到少數權貴手上。

香港的貧富懸殊有增無減,一般人活得越來越無望,越艱難,難道如港府的「國師」王于漸或藍血KOL所言,是公屋制度造成的不公,所以大量出售公屋方是滅貧之道?(另一「國師」雷鼎鳴最近當上軍事評論家,相信世上再無任何難題是他解答不到了)這套把公共資產私有化的說辭,造成領展這個社會公敵還未夠,現在借屍還魂,又來充當救港的良方,實質是為樓市注入更多助長炒賣的動力,給大地產商再獲暴利的良機。

毒癮發作,不是戒毒,而是吸更多的毒,這是甚麼科學理論?

(註一)壹周刊@2012-11-15:《人間博弈 楊榮基 》
(註二)明報@2009年5月24日:《從聖彼得堡數學 談到金融海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