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媒特約報導)有少數族裔港人由印度返港後,於機場禁區等候被送往檢疫中心,40小時間未獲提供清真食物及睡眠空間,前線職員亦疑因語言隔閡,拒絕與他們溝通。立法會議員毛孟靜指,機場檢疫及隔離服務不足,或涉及種族歧視。協助事主的油尖旺區議員陳嘉朗要求,衞生署及機管局改善前線人員的英語水平,並為有特殊飲食需要的人士提供適切支援。
【更新】機管局回應指,衞生署的臨時樣本採集中心8月18日起於機場中場客運大樓運作,由署方負責運作及檢疫安排,機管局已就報導中的事件向署方了解日後是否有需要作出配合。
衞生署則回應指,臨時樣本採集中心會為有需要的旅客準備清真小食,署方理解不同族裔、宗教有其飲食文化和需要,會盡量配合;中心的工作人員普遍能以廣東話、英語或普通話與旅客溝通,如有需要會要求翻譯員到場協助。署方續指,中心會為身體虛弱或不適的旅客提供卧椅作休息,旅客一般需於中心等候8至12小時,如需要覆檢、進行流行病學調查及追蹤密切接觸者等,或須等候較長時間。署方指會一直跟進檢疫人士反映的意見,以作出適當安排。
妻兒被困機場禁區 無清真食物
油尖旺區議員陳嘉朗共收到6宗求助,當中包括印裔港人Asif Ahamad。Asif的妻子、9歲兒子及4歲女兒於9月11日乘搭印度航空AI 310班機,由印度新德里返港,早上6時15分抵港。他們於機場接受病毒檢測,結果呈陰性,但由於有鄰近乘客的檢測結果呈陽性,他們被列為密切接觸者,須接受隔離檢疫。
他們攜帶的清真食物,只夠應付約15小時,英語不流利、操烏都語的Asif太太曾索取清真食物,但被衞生署職員拒絕。懂英語的Asif當晚9時透過電話,要求衞生署職員向妻兒提供清真食物,同遭拒絕;而他因不能進入禁區,未能親自送上食物。Asif向領事館求助亦不果,翌日下午聯絡到陳嘉朗,陳向衞生署查詢,才獲悉Asif妻兒將於晚上被送到竹篙灣檢疫中心,Asif於近午夜12時送清真食物到檢疫中心,其時妻兒已「斷糧」逾40小時。
事主:苦候33小時無人理
另一印裔港人Sumit Sharma於9月18日早上6時同樣乘AI 310返港,他於約8時30分完成病毒檢測,被告知8小時後才有結果,與其他乘客被安排坐於相隔1.5米的桌椅等候,期間他們僅獲發鬆餅、餅乾、麵包。Sumit指,至晚上9時,即約13至14小時後,終於有檢測結果,約200名同機乘客獲准離開,但他與15名乘客不能離開,當中有小孩及長者,未獲解釋原因。Sumit向機場職員查詢原因不果,更被對方要求講中文,他憤然指雖然他懂中文,但不解為何於一個國際機場不能說英文。
Sumit再向衞生署職員查詢,但職員僅稱他們的檢測結果為「不確認(unidentified)」,著他們等到翌日早上。他們只能繼續於桌椅等候,在Sumit爭取下,至凌晨3時他們才獲提供布簾間隔及床墊休息;於清晨5時,他們獲發雞翼及薯角,Sumit不滿長時間等待後,仍只獲「垃圾食物(junk food)」,素食者亦只能吃薯角。至早上11時,他們仍未獲安排再接受檢測,Sumit多次爭取與負責人對話,結果他們於機場等候33小時,在抵港翌日的下午3時才可離開。
區議員:前線人員十年唔講一次英文
Asif認為,事件源於前線人員的意識(awareness)不足,根本不明白何謂清真食物。陳嘉朗則指,衞生署聘用於機場工作的前線人員僅為兼職,「十年都唔講一次英文」,不敢與非華裔人士溝通。他認為,衞生署應確保前線人員有一定英語能力,或可於胸前掛牌,指明可溝通的語言,及提供24小時外語服務。他質疑,疫情至今已逾半年,署方仍未有意識作相關安排,而政府部門應服務所有港人,包括少數族裔。
屯門區議員巫堃泰指,機場只有一間清真認證餐廳,位於離港禁區,抵港人士無法前往。他斥機管局沒有提供協助,將接待旅客的責任「外判」予衞生署,形容情況比難民營更不堪。
印裔社工安德里提到,於4月曾有一對尼泊爾籍父子被調亂錯送入院,衞生署解釋是名字太相似而搞錯;於齋戒月期間,在駿洋邨接受檢疫的回教徒,竟獲派發豬肉三文治。安德里批政府欠缺文化敏感度,少數族裔也是香港市民,但就被忽視。他指,少數族裔不是要求特權,只是希望有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