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水蟻民青】#01
《西九龍中心》——論自由
文：李維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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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振強的《西九龍中心》大概以年青人的角度和方式，重述了編按裡那住幾十年的街坊的「自由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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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振強筆下的西九龍中心，相信是很多有留連過在西九龍中心的八、九十後的集體回憶。「它有一輛過山車」，要講三次。對於住在深水埗、長沙灣一帶，無錢、父母又工時長沒有機會帶去海洋公園的少年少女來說，西九龍中心在1994年的落成，為大家帶來了一個遊玩的集中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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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一個在西九龍中心有童年回憶的朋友來說，過山車，當然是不得了的大事。陳有一段描述頗讓人動容：「在過山車偶爾反轉的顛簸中，西九龍中心的燈光，閃閃爍爍，就似一顆顆漂亮的星星。我忽然有一種想摘下它們的衝動，甚至不自覺地舉起雙手——然後立即遭到旁邊的乘客狠狠打下，並在車程結束後，附送十五分鐘搭乘過山車的安全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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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如果我這樣做，那些過山車繞過的雜物，會撞斷我的雙手，我卻隱隱約約覺得，我這樣做，可能可以捉住半點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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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很多孩子都曾被商場內的裝飾物吸引過，想像過「如果把漂亮的東西握在手裡會是什麼感覺？」不過這摘星願望被現實無情地「打下」了。人要摘星恐怕還真的會「手斷」，我不想說是孩子頑皮，我比較願意理解，是任務太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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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筆帶過，結尾是發現即使西九龍中心還在，世界已滄海桑田。不過，滄海桑田之嘆總來自於成長和眼界放闊，而不是傷春悲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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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西九龍中心不再熱鬧，過山車停駛了，海洋公園已經有地鐵站，甚至連『ＭＫ』亦開始成為一種稀有物種。我也慢慢知道，不同地區的年青人有不同的據點：荃灣的『天橋世界』、觀塘的商場群……每個地方，都聚集一群人，在生活，在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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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開始明白，在這個花花世界，不止一個遊樂場。一如這個城市，應該不止一條前進的路。」
陳以他的人生軌跡，回應了深水埗總容易給人的「多元教育」，而「多元」，也往往意味著「民主」、「自由」等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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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講，我自己第一眼對西九龍中心無什麼好印象。在它落成啟用的頭幾年裡，我初次踏足社會運動，進入了有關土地、房屋、拆遷、抗爭的漩渦裡。那時支援過的天台屋街坊，有部份最後被政府趕走，被送了入發祥街臨時房屋區。當時我未住深水埗，要去探街坊，會經過這座與社區內其他東西看起來格格不入的龐然巨物。一座街坊口中的「玻璃野」，看起來也是個「士紳化」的存在，推高附近樓價租金。不過，住入深水埗之後，卻發覺，在地產商能不斷超瘋狂密集地在深水埗起豪宅之前，單憑西九龍中心一個，不單難以把深水埗士紳化，反倒好像多少有被深水埗「同化」，商場內充滿街道小店的模樣，有檔仔，有細細間像謎宮一樣的蘋果商場，商舖的東西總會擺出少少，管理遠沒有領展商場那般嚴苛無人情味。食物來講在同區算是貴少少，但不算太過貴。在我而言，西九龍中心的發展，感覺有點像藤蔓植物沿著大石生長，慢慢用無數小小的根爆裂大石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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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一種無權勢者的自由感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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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話說在深水埗日落時……
深水埗。
一講出來就往往被聯想為窮、破、髒，劏房「林立」。小學雞一向有導賞團，曾有中學老師拒絕，原因為「深水埗多小偷」或「好多道友」，結論就是「危險」。作為深水埗街坊的小學雞義工們，年資由3年到幾十年不等，卻僅有一次被偷盜的經驗；與道友之間經常就是陌生人擦身而過的狀態。對於老師這些回應，只能感到無奈，如果老師都不搞清楚事實，又怎樣去教學生？
另一個在深水埗住了一生的大叔卻說，深水埗有什麼好呢？深水埗最好是「自由」，即是除了最有錢的人以外什麼人都有，而且都可以在這裡得到生存以上的一點什麼。
一個聞名久遠的窮區，到底有什麼人寫過／畫過／拍過關於她的創作呢？文人大多不會發達，他們又如何看待我們這個社區？有沒有一些對社區生活娓娓道來的作品？果不然，一找就找到好多相關的創作，且讓我們慢慢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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