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敘記者:阿欣、阿芷
這一天,下午一時半,張可森議員辦事處的人流沒有一刻停止,有人前來排隊,有人拿著一盒口罩離開,亦有人佇足於辦事處外,細看貼出來的「中獎名單」。小小的辦事處每次只可以服務到兩個人,辦事處內的職員明顯加快手腳,門外的職員則安排市民排隊。有市民甫出辦事處,第一件事就是把口罩塞入背包,然後拿起手機「報喜」:「我買到口罩喇!」,道盡世態荒謬。"
張可森和潘智鍵早前成功搜購共530盒口罩,並以成本價向屯門新墟和翠興區居民發售。僧多粥少,他們在網上設立訂購表格,短短四日,就已經收到9100多份申請,足足超額17倍。張可森笑言,有人明知今次活動只限新墟和翠興區居民參加,但仍然填寫自己是將軍澳人。口罩一事尚算順利,但在其他抗疫行動上,張可森和潘智鍵卻遇上阻滯。
封關封剩深圳灣 運輸署拒暫停B3X服務
1月30日及2月4日,政府相繼宣佈關閉香港16個口岸中的其中10個,仍然開放的陸路關口剩下深圳灣口岸和港珠澳大橋。2月7日,張可森和潘智鍵參與了元朗區議會交通及運輸委員會(下稱「交運會」),運輸署代表和專營來往深圳灣至屯門過境巴士路線的城巴代表也一同列席。
不少屯門居民都擔心會有大量人口經深圳灣口岸湧至屯門,席間張可森和潘智鍵向運輸署提出暫停所有來往深圳灣口岸和屯門的巴士服務,但運輸署的回應卻令眾人失望。運輸署以客量為由解釋調整過境巴士服務的原因,指在強制檢疫後客運量會減少,因此減少B3X的班次,又指仍然需要支援從邊境口岸回來的人,因此不會暫停B3X。
「巴士公司受制於運輸署,政府部門則受制於原則同政策。」
交運會上,張可森向城巴代表解釋暫停過境巴士服務可以保障相關員工的健康,而對方表示完全願意配合任何調整。不過,最終的決策權在於運輸署,巴士公司受制於過境巴士專營權的服務承諾,運輸署不批准,他們就無法暫停服務。如擅自暫停相關路線,更會違約。張可森指出:「巴士公司受制於運輸署,政府部門則受制於原則同政策。」
客量與疫情 孰輕孰重
張可森直斥減少B3X班次的思維是「何不食肉糜」,他指大眾都明白暫停班次不是因為客量問題,而是因為太多人來自疫區(中國大陸),無論是減少班次或暫停路線,都是為了避免從內地過境的人湧入屯門市中心,政府卻以效益為由去減少過境巴士服務班次。
潘智鍵認為減少班次是變相把所有人都「谷」進一架車裡,交叉感染的風險更大,抗疫效果比起不減少班次還差。張可森明白在場的運輸署代表不過是「傳聲筒」,但面對運輸署代表重重覆覆的答詞,他仍然感到十分失望。他認為運輸署不說疫情,只說人流的表現不說疫情,只說人流,他又指這樣的表現,與特首林鄭月娥扭曲民間訴求的作風如出一轍。他認為現時政府施政的側重點不再是如何回應民意,反而是扭曲民間訴求去打輿論戰。
秘書處不支援下的「酒樓會議」
這次元朗交運會在缺乏秘書處支援的情況下進行。潘智鍵說,運輸署願意在無正式會議場地之下,花一個下午,在一家酒樓裡和一眾區議員見面,已是比較友善。近日他們想和衛生署、醫管局開會討論疫情都十分困難,發送出的查詢郵件,不是沒有回音,就是收到公開的新聞稿。
屯門區議員曾試過在會議室外的升降機大堂開會,因在疫情期間,民政事務總署拒絕為區議會提供秘書處服務,最終就出現了不同區議會在酒樓、電梯大堂,甚至走廊開會的情景。
非正式會議場地開會有效力嗎?
在酒樓、電梯大堂、走廊開會⋯⋯同時沒有秘書處在場,到底是不是一個有效力的會議?其實,召開會議的權力在區議會主席手上,而非秘書處,所以即使沒有秘書處支援,會議還是有效力的。
秘書處不支援 會議有效變「無效」
雖然如此,秘書處不支援也不是毫無影響,潘志鍵指,如果沒有一個正式的會議場地,政府部門可能會因此拒絕出席會議,政府部門不出席的話,其他受邀到區議會列席的人,例如巴士公司,也很大機會拒絕到場回應議員提問,那麼即使成功召開有效力的會議,只剩下議員出席,也沒有用。第二次特別會議,以及在該會上成立的社區危機應對小組會議,屯門區幾位建制派議員都沒有出席。
張可森認為,秘書處不支援會議本來就完全不合理,他指議會不可能是非緊急事務,正正因為疫情下市面十分恐慌,議會的工作才更重要,至少可以做到一些事實查證和表達民間聲音。秘書處是由區議會撥款聘請,但竟然可以自行決定開會與否。不過張認為不能完全怪責秘書處,因為秘書處一些前線員工也有在家中幫忙,例如做會議記錄等,只是政府高層的決定下層員工無法不跟從。
「時代賦予我們的意義,遠比區議會條例包含的東西多」
張可森又指,十一月區議會選舉民主派大勝後,政府一方面想矮化區議員,一方面又未習慣區議會不再為政府搖旗吶喊,一邊說區議會是非緊急事務,一邊要區議員向居民解釋隔離營選址,「我們的角色從來不是政府的傳聲筒,不是幫忙將政府的政治宣傳完封不動地告訴街坊,民建聯可能是,但我們不是」。「時代賦予我們的意義,遠比區議會條例包含的東西多」
疫情下,政府負責制定防疫政策,民間亦用各種方法自救,在兩者之間,張可森形容區議員的定位就像一個節點,例如將街坊的憂慮反映給政府部門。早前良田村出現確診個案,張可森馬上去派發漂白水和跟進食環署清潔過程,本來食環署只會清潔患者單位方圓若干範圍,但街坊實際日常活動範圍當然不只是一個簡單的圓形。經溝通後,成功令食環署清潔圓形範圍外街坊常用的道路,亦令港鐵深層清潔鄰近兩個輕鐵車站。張表示,他們只是九位平均年齡不到三十歲的素人區議員,但他很希望讓街坊知道,他們這群新面孔有心有力,有很多事情很想去做,當政府不作為,他們會用盡所有方法保護街坊,「時代賦予我們的意義,遠比區議會條例包含的東西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