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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肺炎——亂世中後救濟的社區工作

武漢肺炎——亂世中後救濟的社區工作

「武漢肺炎」肆虐全球,本港算是最早體驗到的地區之一。經歷過2003年沙士的慘痛,農曆新年前後市民普遍心態上進入戒備狀態,然而防疫物資供應一時間應對不上直線上升的需求,社會頓見「撲物資」的恐慌。

面對弱勢群體的嚴峻物資短缺,當規範性需求(Normative Needs)與表達性需求(Expressed Needs)同時明顯點出需要,各社福機構接收各界的防疫捐贈,轉贈弱勢社群,回歸華人社會福利發展起初的救濟角色,的確助不少基層弱勢渡過難關。物資與津貼陸續湧到,前線同事埋首於分配、分發物資及申請資源,救濟工作的確既充實,又直接解街坊燃眉之急,比較於「意識提升」、「充權」等的虛無,前線同工更易獲得滿足感。獲得滿足感不等於是成功達標,浸淫於送贈防疫等物資的實在與受惠者的笑容,社區工作者面對久違了的把握力,很容易會迷失,忘了社區發展工作更重要的理念。

四個月過去,回顧疫災工作,救濟以外,社會工作,尤其社區工作,是否僅限於此?

社區教育不限防疫教育

公共衛生資訊、防疫貼士等文宣在網絡踴現,隨之地區團體在社區宣傳當然有助防疫教育推廣,然而防疫教育以外,切身於每一個人的武漢肺炎事件,正好是與服務對象討論疫情成因與政治的關係:為何拒絕封關?政府回應口罩需求的時間性嚴重落差?如何由切身問題連結到宏觀成因正是意識改變的一步。

社交隔離下的組織工作

社交隔離下(social distancing)談組織工作,原是一件矛盾的事。而視像程式讓隔離下的小組變成可能。學習使用視像程式是首先需要處理的難題,但原來基層街坊掌握能力比想像中快。當中最易上手的是學童,學習能力快加上學校在疫情間需要用視像學習,學童開始視像組是最先發生的;學童懂了,家長自然需要同步上手。視像小組的普及性亦因疫情大大加快。在前線觀察上,以視像開關注組會議所帶來的方便,吸引到閒時需照顧子女或不良於行而難以參與的參加者,是意料之外的收穫;當然,開關視訊音訊的選擇衍生出參與討論的專注度問題、鏡頭下的討論深度,以及居民之間的互動困難等,說明了視像小組仍未能取代傳統關注組模式。

疫情衍生的突發議題

正如一般社區的突發事件,疫情正是一個全港、甚至全球性的突發事件,社區工作者在「回應社區需要」上自然責無旁貸。針對劏房戶缺口罩、劏房兒童停課期間長困家中的身心影響、視像學習需求增加引伸的貧富「數碼鴻溝」再次被看見疫情下衍生的基層失業問題等,不同團體在派發防疫物資同時,多做一步,收集服務對象的意見、發佈、回應媒體,提醒政府及公眾社會上被忽略的一群在疫情下的困境。劏房戶收到的口罩捐贈,亦是由調查發佈後大幅增加;亦有團體在疫情期間以縫製布口罩作介入,以公共衛生角度組織街坊義工製作、送贈。

另外,駿洋邨因疫情而暫作為隔離中心,輪候公屋六、七年,原定準備入伙的準居民頓失預算,各區房屋團體連結駿洋邨準居民成立關注組,提醒公眾疫情下受影響的除了隔離中心的染病者外,隨之衍生受影響的群眾一環扣一環。

社區工作的「多一步」

當人人自危,隨時「中招」危及生命時,救濟工作當然最為重要,但不代表「充權」、「意識提升」不能同時發生或隨之發生。社區工作的理念看似簡單而空泛,在乎的卻是如何實踐,實踐過程試著反覆提醒自己,在每一個細節上是否可以滲透到社區工作的理念。

借用Dear Jane近期一句歌詞:『除了厭世 總有某些修補可以做』,當本港正值世紀疫症與國安法硬著陸的沉重氛圍底下,社區工作者更應緊守崗位與信念,提醒自己與群眾嘗試實踐「多一步」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