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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生已變成一部恐怖片

我的人生已變成一部恐怖片

1976年拍的「兇兆」(The Omen)可能是眾多恐怖片里最恐怖的其中一套,該電影裡最恐怖的一幕可能是這一段:男主角懷疑他領養回來的小孩是撒旦,他要找到小孩已死去的生母的屍骸,才能核實小孩的身份。他在黑夜里跑到一個在羅馬郊區的荒蕪墳場,在那里找到小孩生母的墳墓。他趕快挖掘墳墓 - 里面躺着的不是人,而是一只狼的骨頭!這個時候,他抬頭一看,發覺一大群黑狗正在圍着墓地,要把他咬死,他好不容易才越過鐵欄逃出生天。

作為身在香港的雙語作家,我覺得這幕戲就是我當下人生的寫照。我在大陸工作過10年,比一般香港人(和西方人)更了解中國國情;我過去也看過一些關於中共歷史的書,所以平日看香港的時政新聞,能自然把這些事和中共以往的作為聯系起來,能把中共的意圖看得更清晰。當然,敢不敢寫出來,就是另一回事了。過去一年,反送中讓我把中共看得更透徹,但每次我坐在電腦前,我就感到我是「兇兆」的男主角,我可以把課題挖得更深,但我所寫的每一個字都可能被中共的走狗監視著。我可以不寫,但這樣其實更糟糕,因這代表我沒盡知識分子的責任,我會24/7被這種罪疚感深深地折磨著,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我有訂閱 Telegram上幾個應該是勇武派看的channel。我平日在大街上會看到他們,但我是個內向的人,一般不主會跟陌生人說話,我想了解他們的內心世界只能看Telegram。5月27日傍晚,年輕人在旺角被警察圍堵,我在Telegram 上看到他們跟同輩這樣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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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年輕人在險境中給其他年輕人的勸誡,讓我很無地自容。從這些勸誡的字里行間,能感到他們的恐懼,但他們還是站出來。我憑什麽不履行我崗位上的職責,憑什麽因害怕中共而縮在一個角落?本來我最恨的對象應該是中共,但我不作為,我最恨的人就變成是自己了。現在香港的危難又上了一個新台階,我如果不 rise to the occasion,這代表在我人生最大的考驗面前,我得到是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