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媒特約報導)武漢肺炎疫情肆虐,在康文署封場和限聚令下,體育界成為重災區。香港國際米蘭青訓學院正苦苦經營,前港超聯球員趙俊傑是學院的青訓總監,他接受獨媒訪問時慨嘆,「我覺得自己對唔住啲同事。」
在2018年7月底成立的「國米青訓學院」,一直開辦成人和兒童足球訓練班,學院在去年5月開始開始上軌道,一度接近收支平衡。去年暑假爆發反送中運動,學院失去近一半的收入,趙俊傑帶點無奈地說,「家長話咁亂唔續堂住,無人再嚟試堂。」
負責學院行政工作的趙俊傑指,社會運動令不少課堂取消,原定舉辦的活動如親子訓練及嘉年華亦告吹,「政府喺回應港人訴求上,係有點緩慢,經營公司嘅人難免受到影響。」
學院職員停薪留職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武漢肺炎疫情,令學院未能推行更大型的項目,導致收入進一步大減。學院在最高峰時曾有12名職員,包括6至8名教練,及有40名兼職教練和工作人員。
一場疫情下來,這間足球學院內外皆水靜河飛。趙俊傑指出,由2月起,所有足球教練立即由月薪改為停薪留職,只剩下2人留守辦公室作行政工作。趙俊傑嘆道,「我哋真係一蚊收入都無。」他表示,自己對所有職員感到十分內疚,「九成人都係我搵返嚟,我真係瞓都瞓唔著」。
趙俊傑:只可以開源節流
政府部門不定期召開記者會,管理層每次隨之都要開會應對。學院在新蒲崗的辦公室,在約滿後亦由甲級寫字樓搬到工廠。趙俊傑表示,學院始終是一盤生意,在當前情況下只能開源節流,「其實真係解決唔到。老實講,我幫唔到太多。」
在疫情蔓延下,學院只能開辦小型班應對。教練替學生進行個人及小組訓練,地點在學生的家居附近及遊樂場。政府早前推出限聚令,小型班只能停下來,他帶點無奈地說,「我明白要防疫,但而家見唔到終點。」窮則變,變則通。學院再變通,教練用Zoom向學生實施網上教學班,為學生進行體適能和球感練習等,「無嫁,見步行步囉。」
學院近乎重新起步 趙俊傑指慘過沙士
在第二輪的防疫抗疫基金中,政府向每名在體育總會及機構,於過去一年從事教練工作的註冊教練,提供一次過7,500補助金,預計惠及17,000名教練。
趙俊傑表示,學院的的主要收入是舉辦活動、比賽,訓練班的盈利相對較少,「我哋其實都要炒場先有場。」他邊搖頭邊說,「7,500?有好過無囉,之後嘅問題係好多,幾時可以恢復到同事的月薪呢?真係同幾乎重新開過無分別。」他希望政府的防疫抗疫基金能真正惠及所有行業,「我哋有教練要兼職做物流,有乜嘢搵到錢就要做。」
2003年沙士襲港,趙俊傑當時效力福健,月薪只有4,000元,「嗰時冰河時期,其實大家都好低人工。生意差咗,嗰幾年其實冇老細大搞。」他表示,初出道要捱是順理成章,但今次武漢肺炎則影響深遠,「沙士暑假就無咗,嗰時仲叫人做運動嘅,如果沙士係20分,今次係100分。」
女足教練:因為熱愛足球才留下來
受影響的包括國米足球學院教練林珊珊,30歲出頭的她在疫情下零收入。阿珊提到,認識一些全職女教練在停薪期間,需要暫時轉投其他行業,「有朋友去咗做Starbucks侍應。我本身都養緊車,曾經想做Uber幫補下,但呢排少咗人出街,賺唔到幾多。」
阿珊是公民足球隊及港隊代表隊成員,曾出戰奧運外圍賽、東亞女子足球錦標賽及省港盃等賽事。足球教練是她唯一的收入,「1月尾開始封草地場,每日教兩班減到每個星期教兩班。到3月封埋硬地,直情無教過任何班。女仔係冇職業足球員呢回事,所以一直都無糧出,無得教波就完全零收入。」
「喺香港要以足球做全職事業,仲要係女性,其實,一直都無寄望過政府會幫到啲咩。」阿珊淡淡地說,她憶述過往出席港隊集訓,只有30元的車馬費,全因為熱愛足球才繼續留下來,「因為你要比人付出多好多倍。」
股東對「百分百擔保特惠貸款」有保留
國米足球學院發起人、股東之一的Louis稱,「所有收入都停哂」,形容政府的政策只屬小恩小惠,「9,000蚊都要6月先攞到,幫到office同事嘅,但教練係自僱人士。」
在今年的財政預算案中,財政司司長陳茂波推出「百分百擔保特惠貸款」,支援受影響的中小企業。Louis表示對計劃有保留,指足球學校不屬主流行業,而且沒有穩定的訂單及實際資產,對銀行會否批准貸款擔保有保留,「大家都知借貸有好多要求,仲要睇公司的業務、前景。」
Louis 建議政府對非主流的行業發放更多資助和補貼,「7,500蚊其實只係好過無,交租都唔夠啦,揸保姆車都有一萬蚊。」他強調,不是要埋怨政府,但當局視體育和足球「只係玩下」,「發生社會運動都叫做到生意,今日封哂場係咩都做唔到,行業仲點樣生存係好大疑問。」
記者:麥馬高、黃雅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