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通利琴行手足籌款,為香港打氣,整件事情正向、正面、正能量,無論政治與民情都正確。可是在林奠加持下,乎合國情,將白事當紅事辦,本末倒置。本來通利琴行的手足,是最需要緊急失業援助基金渡過人生難關,可是哪班超級大飯桶,只是打咭當做嘢,真的只有自己香港自己救。
70年代大放異彩
許冠傑的成名,是典型的獅子山下故事,屋邨仔長大,努力入港大,多勵志的本土傳奇。70年代香港經濟起飛,生活改善,對娛樂需求增加,卡式錄音機開始流行,大家不需要再到涼茶舖點歌,許冠傑的出現,正正是人力資源學的3R原則(Right person at Right place in Right time)。當然許冠傑入屋的歌詞,將小市民的心聲唱出,還記得小時候媽媽拖著我到街市買餸,肉枱叔叔咬著萬寶路香煙,一邊唱《半斤八兩》,一邊秤豬肉給媽媽,大排檔老板用滾水淥豬腸,然後大叫吹漲。滿腹經綸的通俗,令許冠傑在70-80年代初成為家傳戶曉的巨星。
70年代,香港足球開始職業化,香港足球出現前所未有的興旺。胡國雄離開南華,加盟精工,開創了傳奇的14年。香港在1978年才首次直播世界盃,而英國足球大賽,亦只有明珠台每星期一小時的節目,到後來麗的播德國足球大賽,也只是有限度接觸外國波。大家所有的足球視野,都落在本地波身上。在何鑑江前輩的努力促成下,香港電台於1978年舉辦第一次香港足球先生選舉,梁能仁擊敗胡國雄成為首屆香港足球先生,此後這選舉成為香港足球員每年努力的最高榮譽,如同《十大中文金曲》頒獎禮。香港波與許冠傑一樣,在70-80年代,缺乏其他競爭的情況下,成為了香港人主流娛樂。
80年代分水嶺
80年代,日本流行文化融入香港,日本改篇歌引入香港,許冠傑在樂壇的影響力下降,代之而起是梅艷芳、張國榮與寶麗金歌手(唔太想提邊個)的改篇歌,許冠傑個人音樂創作高峰,止於1986年的《心思思》,此後他只在1988年與張國榮合唱《沉默是金》獲獎。許冠傑的下滑,是受到外來音樂衝擊所影響,正如香港足球一樣,在80年代受到外援政策導致本地球員難以出頭。像我一輩的球迷,經常緬懷80年代的光輝,並時常批評郭家明擔任港隊教練年代,只有穩守突擊戰術。可是自馮志明、鍾楚維、施建熙淡出港隊後,尹志強就算傷患影響效力港燈,劉榮業、胡國雄年過30也重召入港隊,郭家明基本上是無兵可揀,「五一九」之役,已是香港足球的最後餘輝。許冠傑在1986年後開始退下來,恰巧精工亦是在1986年退出球壇,代表著本地足球黃金時代結束,多麼的巧合。
足球與樂壇情況類同
90年代後期開始,香港樂壇因回歸,兩岸三地市場,成了主要的競爭對手。當「大陸電器會爆炸」巨星說沒有香港電影,只有中國電影,正正是香港樂壇的縮影。大部份香港當紅歌星,面向中國市場,當張學友在香港開演唱會,有一半是唱國語歌,大部份歌曲是招呼來港消費的強國人,大家也會問,為何我們香港人要付1000元買他的演唱會門票,聽我們不認識的國語歌?
90年代收費電視引入直播歐洲四大聯賽,將外國波引入香港,令香港波雪上加霜。作為90年代的體育撰稿人,既是歐洲足球直播的得益者,也是令香港波沉淪的幫兇。當大部份體育版面向世界時,本地足球的關注度下降,本地球員就像樂壇新生代一樣,越來越少人認識。當我們懷緬許冠傑、懷緬胡國雄,到底有多久沒有買唱片,有多久沒有入場看香港波?當大家批評這代歌星不濟,又有否留意這代音樂人,唱、跳是基本入行門檻,關正傑式的站立巨星歌手,差不多肯定不可能在這代立足。當大家批評這代球員腳下功夫不好,又有沒有留意他們不像80年代球員,70分鐘就開始抽筋。當年許冠傑與胡國雄面向香港競爭,今天歌手與球員在互聯網時代下,面對全球競爭,消費者的錢越來越難賺是不爭的事實。羅傑承回歸南華的七年小陽春,可能是本地球壇最後的好日子。
近年懷舊熱潮興起,除了是集體回憶外,最重要是商人看準了Kidult的消費力,超合金魂玩具的出現,正是最佳的消費符號解釋,作為父親,你會選擇700元的宇宙飛龍,還是新幹線戰士?當今樂壇,有多少人可以像許冠傑一樣,擁有龐大的市場剩餘價值,坐爆十場紅館。可能寶麗金歌手還在揼「袋」,去年出席集會,令他由Winner變Loser,全球演唱會吸金夢碎。可是相比杜汶澤、黃秋生、阮民安、何韻詩、葉德嫻、黃耀明等藝人,發聲代價明顯少得多。Sam哥支持通利手足,寶麗金歌手發大財多年,沒有念舊情,現時就像限聚令一樣,消失於廣大場所之中,沒有協助同業抗疫。
殖民時代的中年人,經常懷緬過去的光輝,老是想著美好的光陰。的確,胡國雄曾經與四大球王比利、碧根鮑華、告魯夫與馬勒當拿同場較技,為我們一代提供了一生美好的回憶。可是陳偉豪也曾與當代四大球王:費高、施丹、朗拿度與美斯在香港對戰,還有傑斯、史高斯、碧咸、魯爾等巨星,雖然不同年代,但同樣是受人尊重的香港隊隊長。兩位隊長在香港波的生存環境是截然不同,胡國雄退役得到黃創山的照顧,陳偉豪在疫情下能否再在球圈搵食,只有望天打掛,唯一相同之處,是過去與現在,政府也是對足球輕視。
羅冠聰網誌的兩段文字,正好香港的寫照:
「在2020的香港,靠能力的向上流動變成親中親共的分贓犒賞遊戲,後生仔在街頭以血汗換取尊嚴的未來,所謂「團結向前」,也變成強權用來使市民噤聲的符號。
過去Sam Hui年代,在街頭抗爭與和平示威,不會被爆頭。羅冠聰以和平手段爭取民主,換來牢獄之災,2019年超過7000人被捕,有甚於六七暴動。在這樣的社會環境,根本不可能實現過去所謂「團結向前」,我們過去很想與麥理浩、尤德、彭定康握手,今日見到林奠,打柒佢是最基本消費。
聽一首貼近時代的歌曲,比起一整個Sam Hui的音樂會,也許來得更呼應時代。沒有立場的「團結」,沒有對錯的「向前」,只談風月不問世事,那個想像的香港都已過去。沒有對「歌神」有任何不敬,只是,時代已經向前行了,一切只剩唏噓。」
有誰不想紙醉金迷?有誰不想風花雪月?有哪一個少年不想打機?有哪一個男孩不愛砌高達?那個想像的香港的確已過去,今天有多少人會付費聽歌?有多少人會入場睇本地波?
1989年,民主歌星獻中華音樂會,全港紅星齊唱《勇敢的中國人》。
2019年,全港遍地開花,萬民頌唱《願榮光歸香港》。
30年前大台前眾聲高唱《勇敢的中國人》,今天只有黃耀明、葉德嫻、梅艷芳傳人何韻詩、太極的雷有曜站出來唱《願榮光歸香港》。
多謝Sam Hui在鬱悶的疫情下,以音樂慰藉一代香港人。
多謝一班手足過去一年以血汗喚醒香港人,在港共政府不作為下,全民自救,令疫情死亡數字減到最低。
正如陳偉豪所說:「香港從來都是打逆境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