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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紀交易」方案一面倒偏袒以色列 巴勒斯坦反撃選項有限

「世紀交易」方案一面倒偏袒以色列 巴勒斯坦反撃選項有限

美國總統特朗普上任之初曾揚言會就以巴和談進程提出截然不同的「世紀交易」方案,結果卻一拖再拖,直至今年1月28日才正式公布相關的方案。平情而論,以特朗普一貫親以色列的作風而言,相關方案並無任何驚喜。它只是明目張膽地允許以方非法使用武力吞併巴勒斯坦的領土,然後提議以向巴方投資500億美元作為「掩口費」而已。巴人自然不甘就範,但只要特朗普一天仍是美國的總統,他們也難以改善自身的處境。

以方在約旦河西岸予取予攜 巴人立國夢名存實亡

具體而言,「世紀交易」方案雖然容許巴方立國,但它不但再次強硬表示耶路撒冷完全屬於以方,更幾乎把巴方的勢力完全排拒在東耶路撒冷之外,只保留偏僻荒涼的鄉郊小鎮阿布迪斯(Abu Dis)和「第二次巴勒斯坦大起義」期間便已放棄的難民營給巴方(註一)。與此同時,「世紀交易」方案把聖殿山繼續交由約旦管理,換言之巴人須放棄宣稱對聖殿山擁有主權(註二)。另外,與前美國總統克林頓(Bill Clinton)版本的「兩國方案」和安納波利斯會議(2007-2008)不同的是,「世紀交易」方案否定巴方難民擁有「回鄉權」(註三)。

此外,過往50多年,雖然以方一直在口頭上表示願意與巴方繼續談判,但她在實際上以溫水煮蛙的方式設立「逾150個定居點,並安排60至75萬人前往定居,而在西岸和東耶路撒冷分別更有多達42%和86%的土地被劃作殖民區。(註四)」此舉的目的是以時間換取空間,試圖「製造更多『地面證據』確保在『最終協議』中換取最多的土地。(註五)」

事實上,以方多年來的策略似乎取得了成果。根據「世紀交易」方案,現居於西岸定居點的以色列人將可獲得永久居留權(註六)。不僅如此,方案容許以方延續對約旦河的控制(註七)。此外,「雖然以[方]承諾在以巴談判的過程中,將停止建設新的猶太人定居點,可是不少現有定居點本已有極大空間繼續發展,例如接近耶路撒冷的馬阿勒阿杜明(Ma'ale Adumim),其面積就與國際普遍實質承認的以色列首都特拉維夫(Tel Aviv)相約。(註八)」相較之下,巴方的損失將十分慘重:方案不但把巴人對西岸的控制權削減至約70%(根據克林頓版本的「兩國方案」,巴人可擁有約95%的西岸主權),而且把他們的國土弄得支離破碎(註九)。

更甚的是,巴方立國的前提是廢除國家所有的軍備,包括瓦解哈馬斯的武裝力量,並且接受一系列的法律、政治和經濟改革(註十),負責監督的一方更是與其長期處於敵對關係的以方(註十一)。毫不誇張地說,「世紀交易」方案是以容許巴方立國之名放任以方蹂躪巴方。

方案出爐時機敏感 疑為內塔尼亞胡助選

對巴人而言,「世紀交易」方案並無甚麼新意,原因是他們認為美方和以方早已相關方案的內容付諸實踐,是次公布方案只是試圖把紀錄成文字而已(註十二)。況且,特朗普擔任美國總統以來偏袒以方的舉動多不勝數,例如2017年破天荒承認耶路撒冷是以方的首都、去年3月承認以方對戈蘭高地擁有主權、同年9月勒令關閉巴方位於華盛頓的外交辦公室及停止援助聯合國近東巴勒斯坦難民救濟和工程處,到11月更冒天下之大不韙強辯以方在約旦河西岸設立定居點符合國際法(註十三)。再者,近兩年多,巴方早已公開拒絕與特朗普政府的任何官員會面(註十四)。因此,特朗普公布一個明顯偏袒以方的方案,以及沒有邀請巴方代表出席方案的發布會實不足為奇。

然而,儘管「世紀交易」方案的內容是預期之內,但特朗普選擇在以方3月國會重選臨近之際才公布相關方案,明顯不僅為了羞辱巴人和報復對方拒絕談判;其為內塔尼亞胡拉攏右翼選民支持的嫌疑甚囂塵上(此舉與去年承認以方對戈蘭高地擁有主權的原理如出一轍)(註十五)。此外,在方案公布之際,特朗普和內塔尼亞胡兩人分別面臨國會彈劾和貪污檢控案件,所以他們走在一起公布方案亦有轉移公眾視線之嫌(註十六)。

值得一提的是,主力負責設計「世紀交易」方案的白宮高級顧問是特朗普的猶太裔女婿庫什納,他用了近三年的時間去草擬這個與傳統歷史截然不同的方案。「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CEIP)高級研究員米勒(Aaron David Miller)曾經代表美國擔任以巴談判代表二十多年,他向傳媒透露庫什納撰寫方案時曾諮詢過他的意見,期間庫什納表明不會糾結於以巴衝突的歷史[。](註十七)」不過,這個方案的理念和具體內容也不是完全嶄新的。它與世界猶太復國主義組織(World Zionist Organization)於1979年公布的《1979-1983年猶地亞與撒馬利亞定居點發展總體規劃》(Master Plan for the Development of Settlements in Judea and Samaria, 1979-1983)十分相近,唯一明顯不同的是其設計者Matityahu Drobles較庫什納誠實地承認相關方案旨在粉碎巴人的立國夢而已(註十八)。

殘酷現實一:以巴實力過分懸殊

無論如何,由於「世紀交易」方案多個重點均嚴重削弱巴方的實力,所以巴人在相關方案正式公布後怒火中燒並不難預計。若然庫什納認為向巴人提供500億美元的投資便可令他們接受相關的交易,那無疑是痴心妄想的錯判,原因是「沒有任何金額可讓巴人犧牲他們的民族榮譽和骨氣。(註十九)」

不過,以方與巴方及阿拉伯國家的軍事實力分野向來份外明顯,巴方過往硬碰硬並無換來甚麼標誌性的成果。《紐約時報》著名專欄作家Bret Stephens早前撰文指,過往70多年來,每次巴方和阿拉伯世界拒絕以方的方案後,她們換來的成果只有更少,當中包括:一、1947年,阿拉伯國家拒絕接受聯合國巴勒斯坦分割方案(聯合國大會181號決議),但她們在第一次中東戰爭敗陣,自此巴人擁有的領土範圍便不斷縮少;二、1967年,約旦拒絕以方互不侵犯的條件,結果約旦在六日/月戰爭中潰敗,自此失去了西岸的管治權;三、2000年,敍利亞拒絕以方開出歸還戈蘭高地的條件,但兜兜轉轉下,美國在去年承認以方擁有戈蘭高地的主權;四、同年稍後時間,時任巴勒斯坦自治政府主席暨法塔赫主席亞西爾·阿拉法特拒絕接受以東耶路撒冷作為巴國首都的兩國方案,但隨之而來的是接近二十年的恐襲頻生、以巴衝突和巴方內戰連綿不斷,巴人面對愈趨糟糕的處境(註二十)。Stephens斷言,若然巴人拒絕接受特朗普的「世紀交易」方案,他們未來所得到的很有可能會進一步減少。

其實,以方在實然上已牢牢控制了加沙和西岸的地段,巴方難以突破以方的各種封鎖,「世紀交易」方案只是嘗試強行把相關的現狀合法化而已(註二十一)。近月,巴勒斯坦自治政府總理穆罕默德·阿什塔耶(Mohammad Shtayyeh)嘗試減少從以方入口家畜到西岸,以及試圖與約旦和埃及建立貿易夥伴關係以減少對以方的經濟依賴,結果遭到對方報復,禁止巴方出口農產品到以方和其他國家,巴方旋即面臨嚴重的經濟危機(註二十二)。另外,上月23日,以巴雙方在加沙地帶爆發武力衝突,以方聲稱「擊斃了兩名疑似在以巴邊界埋設爆裂物的『巴勒斯坦恐怖分子』」,並「派出了戰車與推土機,強行開過邊界,從巴勒斯坦民眾手中奪走屍體——根據目擊影片,以軍推土機不僅朝巴人全速衝刺,更在家屬面前直接輾壓遺體,接著才用鏟斗直接該具遺體『挑起吊著』一路掛回以軍基地。(註二十三)」這宗案例只是以軍暴行的冰山一角。巴人縱然憤憤不平,卻無法在軍事上抵抗和報復以方多不勝數的反人類戰爭罪行。

殘酷現實二:巴勒斯坦內部長存分歧

另外,巴人內部過往一直就對如何應對以方的威脅存有分歧。具體而言,巴方兩大政治組織法塔赫和哈馬斯多年來對巴方有份簽訂的《奧斯陸協議》持不同的取態。「1993年簽署該協議後,以法塔赫主導的巴勒斯坦自治政府誕生,並繼續與以[方]談判,包括獨立建國及耶路撤冷地位等問題。(註二十四)」但是,哈馬斯一直反對在《奧斯陸協議》的框架下與以方談判,近日更表明「巴[勒斯坦自治]政府必須摒棄《奧斯陸協議》,雙方才有合作空間。(註二十五)」對哈馬斯和其支持者來說,巴勒斯坦自治政府並非立國的雛型,而是以方非法佔領的延伸(註二十六)。期望巴勒斯坦自治政府透過自身改革去抵抗以方的侵略並不切實際,原因是當初設立它的目的就是維護以方在約旦河西岸設立定居點的現狀;巴勒斯坦自治政府實行管治的前提是默許以方對巴人實施各種限制(註二十七)。

在「世紀交易」方案,哈馬斯旋即要求「巴[勒斯坦自治]政府立即取消與以[方]長久以來的安全合作」,但巴勒斯坦自治政府主席阿巴斯在這方面猶豫不決,縱「在2月1日的阿拉伯國家聯盟峰會上揚言將切斷與以[方]的安全合作關係,但兩日後[已]自我推翻。[……]。更重要的是,哈馬斯政治局前領導人馬夏爾早前也要求阿巴斯立即釋放在西岸的哈馬斯政治犯,以表達合作的誠意。若阿巴斯依舊無視以上爭議,兩派和解只會是南柯一夢。(註二十八)」

殘酷現實三:阿拉伯國家搖擺不定 巴人失可靠盟友

尤有甚者,巴方多年的主要盟友阿拉伯國家聯盟(簡稱「阿盟」)近年各有盤算和顧慮,她們已不如以往般堅定支持巴方強硬回應美以雙方。在「世紀交易」方案的發布會上,座上賓客竟有巴林、阿聯酋和安曼的駐美大使(註二十九)。更甚的是,中東遜尼派國家之首沙特阿拉伯不但沒有斬釘截鐵杯葛「世紀交易」方案,而且曾呼籲巴人與以方保持對話(註三十)。與筆者同為香港國際問題研究所研究員的郭耀斌分析指,與庫什納私交甚篤的沙特王儲穆罕默德不欲拘泥於阿拉伯世界與以方過往的歷史恩怨,近年積極修補沙特與以方的關係(註三十一)。事實上,「正當沙特阿拉伯國王薩勒曼(King Salman)致電阿巴斯表明沙特的支持未變,其外交部卻說『感激特朗普政府的努力』。(註三十二)」「除此之外,過往曾經與以[方]開戰的埃及,亦僅僅表明將『仔細和徹底地審查美國的願景』,完全遠離斷言拒絕的應有立場。(註三十三)」

誠然,阿盟在上月1日於開羅召開緊急會議後發表聯合聲明反對「世紀交易」方案,但相關行動明顯蒼白乏力。就此,「巴勒斯坦自治政府的外交部就曾發表聲明批評:『這個美以陰謀細節曝光之後,躲在語意不清、模稜兩可的聲明後面,企圖避免面對這個陰謀,是不可接受的。』[……]讓人感慨的是,巴方自知阿拉伯國家是唯一可依靠的國際盟友,故其官員在媒體面前只好大談阿拉伯國家的支持,卻迴避任何具曖昧表態的討論,連上述的開羅會議也是阿巴斯力爭下才促成的公關場面。(註三十四)」其實,「除了土耳其清晰表明反對外,與美國關係大致良好的中東國家幾乎默許這個方案,原因同樣來自散布於區內的親伊朗民兵勢力威脅。假如她們一直維持真心支持所有巴[方]實質立國的訴求,放棄改善與以[方]的關係,單打獨鬥或更加難以抵擋親伊朗民兵的滲透力量。庫什納看在眼裏,自然更加有條件在方案中逼阿巴斯入死角,以避免巴[方]更加被阿拉伯世界遺棄為名,威脅法塔赫當局接受方案。(註三十五)」再者,「經歷上世紀數次中東戰爭後,美國對阿拉伯國家採用分而治之,已成功誘使多國成了華府的傀儡。如約旦和埃及等中東國家,在管治失誤下,社會長年陷入『碎片化和兩極化』現象,使其須依靠美國提供的援助,來維持其政治權力,而後者更在1979年以後,年均收取逾16億美元的經濟、軍事援助,使其外交政策只能聽從華府。(註三十六)」

當然,巴方仍可嘗試向國際社會其他國家求助,例如法國便表明願意協助籌備以巴和談會議,但美國近日已軟硬兼施阻撓聯合國安全理事會通過譴責「世紀交易」方案實屬非法的決議,並要脅進一步撤銷對巴人的經濟援助作為報復(註三十七)。事實上,美國主要盟友英國已出現態度放軟的跡象:英國駐聯合國大使凱倫·皮爾斯(Karen Pierce)雖然仍然堅稱與巴人站在同一陣線,堅持以巴版圖應按照六日/月戰爭前來的疆界來劃分,但她與同時補充指巴人領袖應予以「世紀交易」方案適當的考慮作為日後談判的基礎(註三十八)。此外,作為聯合國安理會唯一的阿拉伯國家代表(非常任理事國),突尼西亞原在上月4日與印尼商討如何草擬譴責「世紀交易」方案有違國際法的決議案,但數天後突尼西亞新總統凱斯·賽義德(Kais Saied)便突然召回和辭退原為突尼西亞駐聯合國大使的蒙塞夫·巴蒂(Moncef Baati),相關草擬亦不了了之(註三十九)。現時聯合國安理會只剩法國、德國、比利時和愛沙尼亞堅決站在巴人的一方,但這遠遠不足以在聯合國安理會通過譴責「世紀交易」方案有違國際法的決議案(註四十)。

小結

在局限重重的情況下,有分析認為巴方最可行的辦法是採取拖延的策略,待3月2日以方國會重選的結果出爐後才再作打算(註四十一)。與此同時,特朗普在公布「世紀交易」方案數天後亦要求內塔尼亞胡暫緩正式兼併西岸殖民統治區的行動(註四十二)。可是,儘管相關方案為內塔尼亞胡助選的意味甚濃,但它同時得到內塔尼亞胡國內主要政敵班尼·甘茨(Benny Gantz)的鼎力支持(註四十三)。因此,不論最終由內塔尼亞胡抑或甘茨勝選,巴人的前景在短期內也不會出現明顯的不同。不論巴人選擇在「世紀交易」方案的基礎上與美以雙方談判、繞過美方直接與以方談判,還是摒棄巴勒斯坦自治政府徹底勇武抗爭,只要特朗普仍然是美國的總統,恐怕巴方也無法換取任何稱心如意的結果。

註釋:
註一、二、十一、四十一:Indyk, Martin. (2020). “Trump’s Unfair Middle East Plan Leaves Nothing to Negotiate,” Foreign Affairs, 4 February.
註三、六、七、八、九、十一、十二: Elgindy, Khaled. (2020). “Trump’s Peace Plan Is a Trojan Horse That Aims to Make Israeli Occupation Permanent,” Foreign Policy, 29 January.
註四、五、十六:香港01(2020):〈特朗普助紂為虐 「世紀協議」辱巴勒斯坦人〉,載《香港01》,1月29日。
註十、三十二、三十四:葉德豪(2020):〈無視巴勒斯坦存在 特朗普以巴方案純屬美以選舉把戲〉,載《香港01周報》,2月3日,頁A17。
註十二、二十二、二十六、二十七:Baconi, Tareq. (2020). “The Oslo Accords are Dead. Should the Palestinian Authority Live On?” Foreign Policy, 18 February.
註十三、三十:楊庭輝(2020):〈「世紀方案」送禮以國羞辱巴人〉,載《信報》,2月22日,頁A14。
註十四、二十一、四十三:Bremmer, Ian. (2020). “How the Trump Administration's Israel-Palestine Peace Plan Will Change the Middle East,” TIME, 28 January.
註十五:香港01(2020):〈以巴問題:白宮的「世紀協議」方案應改名「2020大選宣傳案」〉,載《香港01》,1月29日。
註十七、三十五:郭耀斌(2020):〈公敵從以國變成伊朗 巴人利益遭忽視〉,載《信報》,2月22日,頁A15。
註十八:Shaul, Yehuda. (2020). “Trump’s Middle East Peace Plan Isn’t New. It Plagiarized a 40-Year-Old Israeli Initiative.” Foreign Policy, 11 February.
註十九:Haass, Richard N. (2020) :〈剝皮拆骨 一切猶太人說了算〉,載《信報》,2月22日,頁A15。
註二十:Stephen, Bret. (2020). “Every Time Palestinians Say ‘No,’ They Lose,” The New York Times (International Edition), 30 January.
註二十三:轉角國際(2020):〈邊境死無全屍事件:巴勒斯坦與以色列軍隊的「加薩屍體爭奪戰」〉,載《轉角國際》,2月24日。
註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八:孫超群(2020):〈兩派巴人應凝聚力量共抗外敵〉,載《信報》,2月22日,頁A14。
註二十九、三十三、三十六:香港01(2020):〈面對壓迫和背叛的巴勒斯坦〉,載《香港01》,2月12日。
註三十一:「庫什納和穆罕默德的成長期間,沒有經歷過阿拉伯國家聯手出兵圍剿以色列,支援巴勒斯坦的阿拉伯民族主義(或稱泛阿拉伯主義)年代。以色列在美國背後扶助下,逐一擊倒四周的阿拉伯國家,這種一度掀起阿拉伯國家合併潮的思想,在中東早已褪色。再者,由於以色列與巴勒斯坦之間實力太懸殊,而以色列旁邊的埃及、敍利亞、約旦和遜尼派伊斯蘭教龍頭沙地早已放棄與以軍對戰,故此巴勒斯坦在庫什納和穆罕默德眼中,在政治上可說是一塊沒有價值的土地,甚至妨礙阿拉伯國家改善與以色列及美國的關係。
沙地的官方立場一向站在巴勒斯坦一方,與以色列沒有邦交,但隨着穆罕默德逐漸接收父親、國王薩勒曼(Salman)權力後,該國已陸續在不同渠道與以色列建立非正式外交關係,當中穆罕默德與庫什納的私人關係,大致早見於特朗普於2016年競選總統期間。
沙地銳意拉近與以色列的距離,最大的誘因是透過與以色列合作,對抗伊朗及其什葉派民兵在中東的影響力。方案公布後,沙地外交部隨即感謝特朗普的努力,並鼓勵以巴雙方在美國斡旋下談判,意味該國婉轉地接受庫什納所設計的方案。」,詳見郭耀斌(2020):〈公敵從以國變成伊朗 巴人利益遭忽視〉,載《信報》,2月22日,頁A15。
註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四十:Lynch, Colum & Gramer, Robbie. (2020). “Trump Pressures Palestinians and Allies Over Peace Plan,” Foreign Policy, 11 February.
註四十二:Kershner, Isabel. (2020). “Israel Puts Brakes on West Bank Annexation Plan,” The New York Times, 2 February.

原載於《信仰百川》2020年3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