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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民基本收入計劃的試行情況

全民基本收入計劃的試行情況

前言

根據聯合國2019年12月人類發展報告指出,2000年在47個低發展國家出生的嬰兒中、有17%會在20歲前死亡。再看2014-2018年間平均金融産品交易總額爲近79萬億美元,如用來進行全球濟貧計劃,可由聯合國統籌各國交5%交易稅,應得到3.94億美元,平分給全球73億人口,可劃一派給每人每月兩美元,如有15%人不申領,每年總開支爲3.87萬億美元,可見全民基本收入(Universal Basic Income, 以下簡稱UBI)計劃財政上是可行的,以下且看一些國家的試行情況。

全民基本收入又稱無條件的基本收入(Universal or Unconditional Basic Income),就是人人有份,貧者能滿足生活所需,富者可透過繳稅歸還庫房。經濟學家史丹丁(Guy Standing)指出,基本收入深具變革能力:首先透過教育、營養、醫療等方式改善個人潛能,其次是投入的資金發揮乘數效應,能夠振興地方經濟,而很少研究注意到的是,即使金額不大,基本收入都能讓人享有更大的自由。」

基本收入雖然在瑞士遭到否決,但是在美國、加拿大、納米比亞、印度和荷蘭等國,不論是否先進經濟或落後窮國,基本收入的討論與實踐正熱烈討論。因為基本收入所捍衛的絕不是脫離現實的烏托邦,而是最基本的生存人權,和免受奴役的自由等普世價值。

UBI會否降低工作意欲!使工人拒絕加班!推高失業率!錢從那裏來!可能要加稅!

以上問題都有科學實證的答案,印度、納米比亞、德國和芬蘭等,分別於2008、2011、2014和2017年推出UBI實驗方案,没審查不排富。美國5個州、加拿大(1960-1980年代)、以色列、荷蘭也分別自2008、2016年起推行,則是低收入限定的基本收入保障制。

芬蘭經驗

芬蘭自金融海嘯連續3年經濟萎縮,全國失業率約一成,政府的節約目標是每年40億歐羅,勞工福利首當其衝。2017年展開的UBI實驗,便是探索如何健全勞動市場的同時,又可降低財政負擔。

芬蘭的UBI實驗約有1萬人參加,每人每月可領取550歐羅,約是現行失業、住房和飲食等福利津貼的總和。原則上不排富,非低收入者將透過所得稅繳納的方式,歸還該筆款項。

芬蘭每年福利支出加至661億歐羅,如以UBI取代,以每人每月領取550歐羅來估算,每年總支出約380億歐羅,而以每月800歐羅來估算,則需要540億歐羅。社保局指,至少可以節約數百萬歐羅的行政開支。美國和加拿大近年對於基本收入保障的重視,同樣著眼於福利制度的改革,以求能大幅降低官僚體系運作成本。

芬蘭從全國失業者中選出2000人,每月派給560歐羅作為日常生活費。每日的時間任由他們自己自由運用,既可積極求職創業,也可終日吃喝玩樂。觀察這些人將會如何過活,兩年後作出總結。

金額尚未確定前,民間認為每月基本開支約1000歐羅,所以長者每月應有750歐羅,基本收入補貼金額可介乎550-800歐羅之間。最終實際執行方式是否排富、是否與稅制掛鈎等細節尚未公布,但由於民意支持度高,最保守的政黨支持率也過半,政府已經撥出經費。

芬蘭UBI的基礎是在政黨與民間的高度合作,正好反映瑞士基本收入公投遭否決的原因。國民在公投方案缺乏具體細節的情況下,不願為資金來源而傷腦筋的政黨,紛紛發動文宣打擊,因而反對民意高達七至八成。

納米比亞經驗

非洲南部的納米比亞,2015年國內生產毛額在購買力平價後(PPP)是248.4億美元,全球排名第130,但財富掌握在少數權勢階級手上,國家天然資源也是如此。而貧窮線以下人口有28.7%,貧富差距全球排名第4,兒童和婦女遭販賣為奴為娼的情況普遍。當地流行愛滋病,15-49歲青壯國民罹患率高達16.9%,每年奪走5100條生命,同時製造出5萬3千餘名愛滋孤兒。

為了降低貧窮人口,抑制愛滋病蔓延,2008年時政府與宗教及愛滋病防治等民間組織合作,選定鄰近Otjivero水庫的4條村莊,試行兩年基本收入補助(Basic Income Grant,簡稱BIG),因為政府治理水準落後,為了簡化行政程序,計劃基本上不排富,而是透過加所得稅、營業稅和奢侈稅等渠道回收。

以當地生活水準來看,村民要吃飽每月每人只需60元納米比亞幣,約8.82美元,但三份二人口不時處於飢餓狀態。失業問題嚴重,窮人沒有能力遷徙。BIG補助60歲以下國民每月100元,且沒有任何附帶條件,約有6000人受惠。
每月100元的收入可令飽全家人食飽外,也有錢交學費與車資上學,甚至擠出餘錢作小生意。

一個有7個孩子的年輕母親2009年受訪時,說自己幫德國人開的農場工作了大半生,每月只有32元,「細路」總是挨餓,拿到收入補貼以後,她買了麵粉和酵母,以家中的廚具做麵包,然後拿去市場賣1元1個,不到10個月就儲了3000元買較好的烤爐,令她每天能做250個麵包去賣。

執行計劃的基督教信義會與政府研究機構,追蹤補助的家庭經濟變化。結果顯示,第一年就出現明顯變化,失業人口沒有增加,反而是家家戶戶都把握機會脫貧,窮鄉的經濟活動增加了一成。

據統計數據顯示改善了以下各點:

  1. 貧窮線以下人口由76%下降至16%;
  2. 15歲以上參與經濟活動的比例,由44%增加到55%;
  3. 兒童體重不足由42%降到10%;
  4. 就學率由40%上升到90%;
  5. 輟學率由40%下降至0;
  6. 就醫次數增加,因而診所營業額增加五倍;
  7. 家庭債務平均由1215美元降至772美元;
  8. 家庭存款額增加;
  9. 盜竊犯罪率下降20%;
  10. 婦女為生計賣淫比例降低等。

世界各地已經有少數國家,分別進行數個不同大小的UBI實驗,除了荷蘭烏得勒支與大學合作的300人小型實驗,計劃於2019年結束,其餘由政府資助的實驗大致上都因為財源後繼無力而停止。

納米比亞總結經驗,如果在全國範圍推行,經費需要透過所得稅、營業稅和消費稅等來調節,估計年度預算需要16億元,接近GDP3%,雖然必須適度加稅,但應可於2025年消除貧窮。雖然民選總統表態支持,推行方案送交國會審議時遭否決,多數代表堅持把錢用在國家經濟繼續發展上,一樣能解決貧窮問題。

BIG其實排除了年收入超過5萬元的大富豪,但不影響其家人接受補助的資格。BIG補助分2種:60歲以上民眾,繼續領取原先每月500元的老人年金,60歲以下每人可領取100元,17歲以下兒童的補助交由主要照顧者支配。

印度經驗

芬蘭是UBI 的先行者,其後歐美多國亦蠢蠢欲動,積極討論和推動,希望藉此一併解決貧富不均、全面自動化和精神壓力過大等社會問題。而亞洲則多被視UBI為天方夜譚,或是得個恨字,但例外就發生在印度。

印度錫金邦於1975年前仍是一個封建世襲的獨立國家,但它的各方面表現卻是有成績的,以下數項是全國之冠,第一個有機邦,識字率高達82%,女性就業率高,對女性的暴力率最低,人口最少只有61萬,2004-2011的7年間貧窮率就從30.9%降至8.2%,GDP自2004年以來增長兩倍。

錫金以國營的電力收益作為UBI的財源,令人聯想到以往委內瑞拉社會福利政策相當好,而通膨卻高達100萬%,印度會否重蹈覆轍呢!

結果顯示人民生活質素大為改善,特別是兒童營養、健康、衛生、學習表現及出勤率等,並使村民對金錢擁有控制感,成功減少負債,並賦予婦女權力。

支持者相信有了基本收入,弱勢社群不必被迫在惡劣的環境下工作,或為了生計而身兼多職。照顧家中老弱殘障的子女及男女師奶,可以得到基本酬勞,或者會有更多人投身身志願工作,為社會注入活力。

反對者擔心一旦施行基本收入制度,對營商者如同殺雞取卵,被迫加薪和加稅、但卻不能保證有充足勞動力供應,可能導致公司倒閉嚴重打擊經濟。

究竟基本收入是否取代基本工資!基本收入也派給有錢人嗎!如果人人都有,會不會造成通脹!印度一份政府報告指出,全國約13億人口中,近三成是貧窮階層。當局每年花在食物、農業及汽油的補助,高出國內生產總值的4%,而這些補貼甚少到達低下階層手中。UBI正能解決這局面。

鍚金的成效能擴展到其他邦嗎!機會率應不樂觀,因為錫金相對於13億人的印度來說,只是是九牛一毛而已,除非其他邦也有額外的財源。錫金只靠這些財源能否長期支撐UBI也是個問題,因為錫金的人口自1981年的31萬人,到2018年已經增加了一倍。

估計印度如果在全國推行UBI,預算約佔GDP的3.2%;但主要的反對意見,是市民不願意放棄現有補貼,政府也無意提高目前僅佔2%GDP的社會福利支出。

雖然錫金施行UBI是希望減少貧窮,以及促進資源平等,不過如果只是單純發放僅夠維生的低金額,那距離實質上的脫貧目標應該還有一段路。

各國實驗提供的金額都相當於貧窮線,根本發揮不了什麼脫貧作用。因為光用在民生物資就已經捉襟見肘,還能有什麼其他們脫貧的發展呢。

所以解決貧窮問題,不能單單只是在社會福利政策上進行改善,仍然必須兼顧經濟發展。面對即將提高的失業人口,究竟應該是派錢好?還是物資?

值得思考的是如果派錢,不如直接提供生活基本物資;因為錢會貶值而損失部份購買力。如委內瑞拉即使把最低工資調高卅倍,市民也是窮到買不起。

貧窮人口高達2.7億的印度,現有的低收入補貼超過1000種,金額高達7兆盧比,如果平分給每個家庭每月可得2500盧比;但可惜現實是大部份流入了富裕階級,而非真正貧窮戶。2013年規劃的《糧食安全法案》補貼貧窮戶購買食物,雖可惠及67%印度人,但因官僚貪污令問題更加惡化。

印度於2011年在聯合國兒童基金會資助下,邀請印度自僱婦女聯盟(Self-Employed Women’s Association)在中央邦9個窮鄉,展開為期12-18個月的基本收入補助實驗,派錢的前題是「滿足基本生活需要,但不足以改善家境」,前3個月發放現金,之後改為由銀行轉帳。實驗研究涵蓋1萬5千人,包括其中100個深入個案探討。

計劃是成人每月得到200盧比,兒童100盧比,後來分別提高到300盧比和150盧比,約有6460人受惠。為了杜絕人為障礙,計劃不設資格審查,成人各自領取補貼,兒童則由主要照顧女性領取,原有政府食物補貼保留,也不會限制收入的使用方式。

分析顯示接受補助的家庭,因為有錢起屋或廁所,居住環境與衞生大為改善,兒童(尤其是女童)體重過輕的情況大減,入學率與學業成績提升了,學生都能自購課本和文具。接受補助的人健康好轉,患病有錢睇醫生。酗酒問題也有改善,因村民得到雜貨店配合,每月派錢時暫停賣酒。

表面上整體勞動力供應略為下跌,主因是師奶没有經濟壓力後,紛紛回家照顧子女。另一方面市場交易變得熱鬧,小投資與創業活動興盛。農夫因能購買更好的種子,改善灌溉和飼養更多家畜,再加上師奶搞家庭工廠、或開店做生意等,總就業人數和經濟活動明顯提高。

德國經驗

2013年10月瑞士基本收入公投成案消息傳出後,柏林29歲青年布馬亞(Martin Bohmeyer)受到啟發,以向群眾募集資金的方式,展開迷你版UBI試驗。

他主導的我的基本收入計劃(Mein Grundeinkommen),建議每人每月可得1000歐羅的基本收入,不論貧富、是否工作及如何使用等。每募得1萬2千歐羅者,就可支持1人參與實驗1年,有意參加的人可上網登記,目前累計有4萬5千餘人出資,支持46人參加,雖然没有具體研究結果公布,但仍能吸引11萬人發動聯署,呼籲進行公投,表決是否推行UBI。

結論

印度的經值得注意的是,基本收入補貼令社會變得更加平等。女性和殘障人士手頭充足後,家庭地位提高。收入增加後不需要去借高利貸,就會降低家庭債務。被迫當奴工的人數減少,同樣有助於階級平等,令整個社會產生巨變。

先進國家實施UBI著眼在降低行政支出,以芬蘭為例,終極目標就是簡化現行社會福利系統,進而降低財政支出。由於芬蘭支持夫妻雙職,子女從出生起每月可得342.53歐羅津貼,父母親無論是否在職都有家庭津貼,貧窮人口比例僅7.3%,貧童比例僅5.5%。另一方面社會福利總支出達31.3%GDP,形成政府沉重負擔。

從納米比亞和印度的經驗來看,UBI確實能降低貧窮,以及貧窮導致的健康和犯罪等社會問題;且不會令人失去工作意欲,或增加失業率,反而能促進社會低層的經濟活動。真正受到衝擊的,只有勞動件惡劣的低薪工作。而芬蘭、加拿大、甚至美國等富裕國家,初步估算UBI的福利支出,也比目前福利制度能節約開支。

如UBI能打擊貧窮,為何許多國家都出現寧可坐領救濟、而不積極工作的人呢?美國和加拿大等所推行的基本收入實驗,認真地檢討可能產生不欲工作的福利陷阱,並從1960年代起展開不同的有條件基本收入實驗。

根據成效,UBI 在落後國家,也是杜絕弊端的最好方法。既然不需要貧窮戶資格審查,官僚就沒有機會上下其手、或因程序問題延遲發放津貼。一般認為UBI隱性的腐敗成本,比其他濟貧方案少,因為計劃面向的所有個人都有權獲得相同數量的資金。

批評者認為,UBI使失業者更多地依賴政府補貼,令政府更樂於提供短期解決方案,同時忽略了大規模失業和不公平的財富分配這樣的根本問題。芬蘭展開的UBI試驗,便是探索如何健全勞動市場的同時,又可降低財政負擔。綜合以上的試驗,結果是正面的。

反對者又指受助者可能會濫用補助,但試驗表明大多數受助者都按試驗預期,將收入用於購買各種生活必需品。從印度的UBI試驗得知,村民因領取基本收入而新增的購買力,促使本地農民種植更多稻米與小麥,並投放更多時間、心力照顧土地,包括使用更多肥料、積極耕種土地,而盈餘也因此增加!

大多數人都同意UBI不應完全取代現有的福利制度。然而,如何為這樣的項目籌措資金,依然是有待解決的重要問題。

整理本文時參考了大量網上資料:如《維基》、《雅虎》、《百度》、《搜狐》、《每曰頭條》和《COCO01》等上百條資料,未能逐一列出,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