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y
(獨媒特約報導)反送中運動至今近五個月,警方對在示威現場的記者、救護員及社工的暴力有增無減,在昨晚太子衝突更扑爆一名社工的頭部,造成7厘米深的傷口。香港社會工作者總工會今午4時舉行「人道危機 : 追究失控警員恐怖襲擊記者、救護員、社工」記者會,嚴厲譴責警方昨晚於太子的無差別襲擊。會上多名社工、記者及救護員分享受警暴的遭遇,並要求社署保障社工於示威前線執行職務的權利。多名社工在訴說警暴時聲淚俱下,被警察扑爆頭的社工Key更透露,事後有警察反問他「係咪撞到一啲嘢所以受傷?」
社工遭扑爆頭 警問:係咪撞到嘢受傷?
昨晚被防暴警察以警棍狂扑中頭的「陣地社工」成員Key,憶述昨晚警方在沒有開咪呼籲在場市民離開的情況下,突然衝向在行人路及休憩處的市民。Key指當時在圓盾推撞下離開,惟轉身卻發現有警員捉住一名老人,並嘗試保護該名老人,隨即感受到「好多唔同物件向我身後撞擊」,在受力向前跌倒時,亦感受到有警員用硬物撞向他的前面。 Key起身時,已發現頭部濕潤,他一度「以為落雨,因為好多水」,後來才知道自己血流如注,連風褸和鞋也染上血跡。
他表示,當時有「至少五棍」擊中他的身體包括頭,但由於警員太多,以及當時所有警員均有蒙面,亦無任何可供辨識的標記,故看不到打他的警員。Key其後送院,經檢查後發現頭部有兩個傷口,一共縫了5針,其中一個傷口據護士所述達7厘米長。Key表示受傷以後,有兩批警員曾接觸他,其中一人更問他「係咪撞到一啲嘢所以受傷?」Key怒斥不認為現場除警棍以外,有任何其他物件可造成他頭部7厘米深的傷痕。他又透露有警員曾解釋,當時只是「想拘捕你後面既人,過程中撞倒你」。他不接受警方解釋,直指警方在示威現場對社工作暴力打壓,是「作為專業的警方向社工的專業狠狠打了五下」。
Key又質疑,警員當時的情緒和心理狀態絕不適合執勤。他難以想像,當時竟有警員會對社工陳虹秀稱「點解你咁偏心?」又與現場市民對罵,舉止猶如小朋友。 為了保護市民而受傷,Key非常無奈:「我冇做違法行為同衝擊,點解要打我?」他又指,看到市民受傷比自己受傷更加痛心,「如果當時警棍打到婆婆,後果不堪設想。」對於早前有聲明指社工不是執勤時不應保護市民,他絕不同意,強調作為一個註冊社工本應保護社區,「無論當勤或休班,我地都應守護公義,保護市民、保護社區。」他明言會保留法律追究的權利。
社工遭警追住噴 陳虹秀斥「係發泄、報復定執行公務?」
昨晚與Key一同在太子現場的社工陳虹秀,批評警方「濫捕」、「濫暴」,直言即使受過專業訓練的自己,在看見市民甚至戰友生命受威脅時,亦感到十分憤怒不滿,難以冷靜。她續指,不少同工最近這個月不斷被警方惡意攻擊,甚至「追住黎噴」,昨晚更被紅色大光燈直射,質問警方究竟是「發泄、報復定執行公務?」
陳虹秀又提到警方的「非致命武器」對人體傷害極大,不少社工反映被水炮射中後曾小便呈藍色、流鼻血、吐血、腸胃不適,自己昨晚被射胡椒噴霧後亦曾嘔吐及肚痛,批評警方近來使用的胡椒水並非普通的胡椒水,懷疑其物質極度傷害人體,要求警方交待。
趁轉身「側口側面」噴胡椒 社工失視力手如火燒
多名社工亦在記者會上分享遭受警暴的經歷,「陣地社工」成員Eric在10月11日於旺角上海街及登打士街附近遇到有示威者遭反綁路邊,當時他欲上前進行被捕支援,惟未接近即遭防暴警推撞,要求離開。他當時清楚表明身分,並在警方要求下離開,惟一轉身,即遭警方從其眼鏡與眼睛的空隙,噴射胡椒噴霧。Eric即時完全喪失視力,呼吸困難,整晚睜不開眼,兩隻手亦如火燒,兩日後痛楚始散。他質疑警方故意在他「冇防備、冇衝突、冇惡意」之下「側口側面」射向他,是完全沒有必要的武力。
社總總幹事許麗明表示,反送中運動至今有19名社工被捕,不少都是在表明身分、正在離開的情況下仍被拘捕。社總嚴正要求警方交待使用過度武力的原因,並應將失控的警員立即調離抗爭現場,安排心理輔導,又籲警方停止一切高於最低程度武力的行為,不能以權謀私作報復行為。社總又表示,勞福局局長羅致光應向警方表明,社工和救護人員有權及有責任於抗爭現場執行人道救援工作。
斥羅致光混淆概念 註冊社工有義務保護市民
勞福局局長羅致光今早在立法會福利事務委員會回應昨晚社工受襲時指,部分在示威活動前線的社工未必正協助他們的服務使用者,若他們非以社工身份提供協助,則難作評論。社總怒轟羅致光混淆概念,直指社工一旦根據法例正式註冊,便有責任遵守工作守則,「照顧弱勢社群、促進人權公義」,沒有社工與非社工身分之分。
陳虹秀同時指出,許多社福機構受制於政府撥款,不敢支持社工於前線進行人道救援工作,她質疑:「我地冇做錯任何野,點解要匿埋?」籲同為社工的管理層「搵返社工既良知」,並聲淚俱下促警察「唔好再傷害任何市民」。
記者:黃蕊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