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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頁檔案之我見

一頁檔案之我見

隨著融合教育的推展,教育局委託香港教育大學承辦特殊教育教育主任統籌課程SENCo Program,並請來英國顧問Angela Scott 設計主導教材,當中「一頁檔案」(One Page Profile)成為焦點。筆者聞說不少SENCo耗費多天的進修,就在鑽研「一頁」的使用之上。

什麼叫「一頁檔案」?

「一頁」就是只有一頁。一頁之內,讓學生自行填寫相關的要項,這些要項包括「我的強項是」、「我的與趣是」、「怎麼可以讓我感到支持」等等。眼見學界煞有介事似的推行「一頁檔案」,箇中奧秘著實引起筆者興趣窺探一番。

「一頁檔案」的理念是以「人本」為基礎,一切得從檔案者出發。校內處理「一頁檔案」,大都會於學期伊始,派發給學生,一人一張,著學生就檔案項目,親自逐一填寫,有的會寫強項是讀書、踢波、下棋之類,好讓教者可以就其喜歡、不喜歡的範疇有所調整教學溝通之道,並提供方便,與其相處。

筆者嘗試在大大小小的文獻庫裡,蒐尋一些「一頁檔案」的文獻,結果找來了部分醫療體系的應用文獻,而鮮有於特殊教育上的應用。或許這麼說,撇除海外研究,筆者於本地找到的大抵都是就讀於SENCo課程後,推動而來的粗淺實驗證明,根本談不上是成果。所謂本地的「一頁檔案」的成效,相信迄今還是相當粗淺。

參考僅有的文獻,醫療體系裡運用「一頁檔案」的成果,包括病者與醫者皆把自己的一頁檔案張貼在當眼處,使醫者與病者都知道怎樣才是最好的方式鼓勵病者,為醫者加油;也包括了什麼禁忌不能觸及,不能說,使醫者與病者之間短時間內,塑造出和諧與良好的關係有利診療過程。

有見及此,筆者認為「一頁檔案」的最大作用是:讓陌生的教者以「最有效而快」的方式,掌握學生的資料與需要。

然而,生搬硬砌,放到本地的教學上,實踐「一頁檔案」,便出現了種種的問題。

第一,循例作業的模式。

筆者訪問了不少學校SENCos,怎樣處理「一頁檔案」。部分學校回應是未有要求學生完成一頁檔案,部分學校則挑選部分學生完成,而有的則全面推行,即所有有特殊教育需要的學生皆需填寫,但鮮少聽聞教師也會填寫。

姑勿論做法參差,大部分學校似乎只是按章工作,例如著學生填寫「一頁檔案」後,便會收入檔案庫中,封存在真正的檔案室內。又或放在SENCo個人的抽屜中,幾乎不會再拿出來使用。如此,則枉費了「一頁檔案」的功效。

第二,「一頁檔案」功效有限。

學校未能有效運用「一頁檔案」,究其原因在於「一頁檔案」的功效,或許有點言過其實。

首先,疊床架屋之嫌。有SENCo表示,「一頁檔案」與校內輔導組設立的學生資料紀錄相似,甚至學校本有的紀錄比「一頁檔案」更加詳細。就以筆者學校來說,不管中一或是中四,都會在迎新或適應課中,填寫一份個人紀錄表,當中已涵蓋個人期望、個人喜好等的介紹。此外,早年教育局己鼓勵與學校設立特殊教育需要資料庫,記錄不同學生的需要。在此等基礎上,再做「一頁檔案」,或有點疊床架屋之嫌。

其次,師生關係建立的另外途徑很多。如果「一頁檔案」作用在於建立師生的互相認識,那麼學校的情境絕非醫院,不但學生就學時間一般較長,短則數年,長則六年,而且師生情誼,日積月累,並非短暫,當中確實存在不少替代方法。舉例如,上文說到的學前迎新課,個人導師計劃,個人輔導課……太多的方法可以讓教師與不同學生建立關係。有心的教師甚至可以相邀學生吃飯,一聊便是數小時的情誼。至於中二、中三、甚至高中,師生情誼早已建立,有的甚至實行六年制班主任,一教便是六年,又何需再多此一舉。

再者,填寫「一頁檔案」的困難。「一頁檔案」的理念在於人本,填寫時需要案主自行填寫,故不能假手外人。對於初小,識字量有限,表己能力不足,如沒人幫助,最終「一頁」淪為「吉頁」;而對於高中,囿於中國傳統羞於表述自己,鼓吹溫厚不會揚己,最終「一頁檔案」寫下的多的陳腔濫調之語,未必願意盡吐真言。筆者就收過整份「一頁檔案」都是說「不知道」、「沒有」的回覆。追問之下,學生不是敷衍,而是不想說呢!

References:
"Person Centred Planning: Advice for using person-centred thinking, planning and reviews in schools and transition", Department of Health, UK.
"Person Centred Health Action Plans: what are we learning?", Sarah Portingale. June 2008.
"Using one-page profiles to personalise care", Nursing Tim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