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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名化、中間道路失語與正名 運動污名化

污名化、中間道路失語與正名 運動污名化

污名化、中間道路失語與正名  運動污名化

6月初向內地朋友解釋反送中,說港人保護的是一國兩制,背後有種種正當理由與事件背景,朋友們多表示同情與支持;那時,國內主流媒體風向是不報導、靜觀其變。

10月,國內因輿論操縱,港獨、顏色革命、「暴徒」已成主旋律,大家默契地在微信圈噤聲,偶爾有朋友挑頭用隱喻再問起,我向他們列舉在港「散步」(遊行)的所見所聞,強調港人要的只是屬於他們的東西。借用的比喻是英雄本色裡Mark哥的那句經典台詞作比喻:「我等了三年,就是想等一個機會,我要爭一口氣,不是想證明我有多了不起,我只是想告訴人家我失去的東西我一定要拿回來!」。雖一再強調國內輿論與香港實況是個平行時空,但已開始察覺他們對港獨存在的警惕與反感。有必要交待一下的是,我的這些朋友在國內現已是法官、律師、中層官員或商人,認識中他們屬溫和知識份子類型,從日常交談,可知他們對黨國之惡的痛恨與不滿實比港人更深。但對港獨,不僅認為是不可能實現也是不能接受的;而這個判斷的前提,既可來自長期現實生活經驗獲得的恐懼與對能力的評估;當然也有長期受大一統教育影響的另一面。

且不論輿論操縱的是非問題,但有一點是明確的,中共在國內對運動污名化的處理是奏效的;因為,維持統一在輿論上一直是國內的最大公約數,這張大旗不僅是防止香港問題燒入內地的防火牆,也是為現在及未來可能出現的模仿、學習作出打壓的輿論準備。

現在局勢持續升級,不明人士肆意攻擊運動中的重點人物,警察暴力到了完全不遮掩的地步,原有的文官制度既已崩潰、道德與法治規範既已淪落,推遲甚至推倒區議會選舉,就不是不可能,甚至本是其目之一。除製造恐怖,現在當權者要的就是把水攪渾,不管對錯'好醜把運動污名化,讓勇武派難以自清亦要外面的人接受此次運動最終與別國的群眾運動無異,抹去和理非起到的關鍵作用與訴求的合理。

中間道路為何失語?

作為一個和理非,在過去數月是不是也有許多同路人與我一樣,都曾一再期盼:「甚麼時候能再現百萬人、兩百萬人和平集結的場面?幫幫前線勇武的孩子們,不要讓他們去送頭、不要讓仇恨在他們心裡滋長!」或是不是也曾一再期盼:「是不是有個人或團體可以出來提供和解方案?」然而,這場運動從一開始到現在,卻一直存在一個很不合理的現象。首先是整個建制的「團結」,無論是行政會、政府官員或建制議員雖說偶有些分化言論行止出來,但至今未見一人辭職或與政府切割就已讓人十分費解;但更令人不可思義的是,在一個連小學生說話都頭頭是道,整體公民水平如此高的社會,當面對如此逆境、風暴時,竟無一個中間派精英份子或團體嘗試提出第三條道路的選擇、和解方案。無論出於甚麼理由,這樣一個角色的缺失難道不正是今日香港的悲哀之處嗎?
  
正名仍重要

無論參照體是愛爾蘭、光州、烏克蘭或今日的厄瓜多爾,雖然許多海外民運人士、台灣人都覺得香港問題是今時最有可能推倒中共的黑天鵝,但如港人只是想拿回本應該屬於他們的東西,讓其單擔如此重責,難道不是一種不道德嗎?如果它只是一種輿論策略,是讓香港問題成功國際化的關鍵,尚可理解;但如果真的把這種想像當成目標卻是十分危險的。易造成高估自己,低估中共的錯覺。

整個運動至今,揭示的各種醜陋與暴力應足已否定這個政權本身存在的合法與合理性;而如果說五大訴求(或六大訴求)仍是和理非最大的公約數,那麼,我們便有理由相信它仍屬一國兩制的範疇。

這次運動無疑是獨特的,最獨特的一面,就在於人們從一開始就認定一個長期受經濟驅動的城市,這裡的人的現實與精明不可能撐起一場如此浩蕩,以卵擊石的運動;同樣,任何一個親身見證過6月兩次大型遊行的人,更不可能否定港人所呈現的極高公民質素,這不僅是許多現代西方國家無法企及的,更是其他第三世界國家不能想像的;足以視為近代公民實踐自由權利的典範。而自7月後,雖然行動持續升級代價不斷支付,但她所呈現的執著與堅毅,同樣是遠超林鄭政府、中共甚至國人可以想像的。

現在港人大概並不在意國內人怎麼看他們,終究,這場運動不僅讓港人在短短數月完成身份認同且仇恨已深埋,全城情感被深深捲入;但如何與獸相區別,與污名化相切割,難道不應也是抗爭的一部份、是值得慎重考慮的策略嗎?當運動陷入暴力螺旋升級的時候,運動也會漸漸開始與其他國家發生的事變得雷同,而喪失其原有的獨特性,即某些民主國家都不具有的強大創意、和平、理性與極高的公民素質;失去典範的作用。攬炒雖說是死志,但要讓抗爭成功,則只有讓香港存活下來,讓訴求一步步成真才是真正的成功。

四中全會最近要開了,從種種跡象看尚無突然轉變風向的機會,即是說,從更壞的角度想,香港的局面還會在極左上走;運動若不能作出策略性整合,恐無以為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