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左至右:陳穎茵、潘嘉傑、何紹軒
前人撒種今日發芽,身似技安心實大雄
嶺大學生會補選,不打告急牌僅負
鏡:而家仲邊有關鍵一席呀?參選係想同學關心學校同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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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問:你地點解想上莊?
何紹軒:由細到大都留意社會時事,但一直停留喺思考,冇乜身體力行。揀科都係以職業為導向,科目本來係同 IT 有關,後來終於覺得應該興趣先行,過嚟嶺南讀社會科學,將諗法化作行動。
潘嘉傑:我好細個已經留心時事,雨傘時讀中六,考緊 DSE,而且家教嚴,出門比較煩。我間中竄出去一兩次,用零用錢買啲嘢食畀抗爭者。
但雨傘過後冇乜改變,同路人更加走向撕裂,自己又冇乜付出,好似有啲虧欠。
我本來係讀嘅工程有關嘅科目,但讀讀吓覺得唔係自己方向,想成為一個自己想做嘅人。終於過左嚟嶺南讀文化研究。
我一過嚟就加入「嶺南勞工關注組」,關心校內同校外嘅勞工,發現勞工權益唔可以只係話「僱主無良」,背後仲有深層嘅問題。大學之所以揀外判,亦因為教資會(UGC)嘅撥款少。
跟住就到校董何君堯講「殺無赦」,同學好似冇乜點在意,我地就同老鬼一起搞「嶺事館」。
有次「勞工關注組」想為工友搞活動,因為我地唔係正式團體,就搵「虎地書室」借場。點知校方警告話,借場畀「不合法組織」可能會收番書室經營權。
校方擺明係想箝制學生自由,但點解同學好似唔係太上心?其實同學唔係冇意見,而係鬧大左先知有咁嘅事。我地就諗不如做「正式」代表,能夠事先諮詢,團結同學一齊參與。
問:若果學生會繼續出缺,係咪會面臨解散?
鏡:理論上若果幹事會、編委會連續兩年斷莊,學生會的確要解散。幾百萬積落嚟嘅會費都要捐畀慈善機構。
但最近編委會已經有新莊「弘納」當選,所以危機已經解除,我地上唔上到莊都唔會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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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問:你地點睇香港嘅政治前途?
鏡:官方想妖魔化港獨,令港獨變成禁忌。但我地認為討論港獨冇問題,港獨絕對係香港前途嘅一個選項,社群應該有自決嘅權利。
問:中大出現撼莊,衍生「民族自決」同「民主自決」嘅唔同取向,你地又持乜嘢立場?
鏡:我地提倡民主自決。唔可以迴避點先算係「香港人」依個問題。林鄭都係土生土長,係公認嘅香港人。
究竟乜嘢係「香港價值」?香港人一直以嚟有唔同嘅價值取向。依個問題嘅答案正正需要用民主爭取。所以我地認為喺公投嘅時候,新移民都可以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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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問:你地可唔可以多講對香港未來嘅想像?
鏡:對我地嚟講,自決唔應該只係改國號換國旗換國歌,但地產霸權等情況維持現狀。我地支持嘅自決,要令香港更加平等和進步,消除階級歧視,分配更加公正。
比如年輕人都知買樓好難,好多人都生活喺貧窮線下。未來香港應唔應該有租金管制,唔駛大家捱生捱死?政府應唔應該放棄搞大白象工程,投放更多資源到公營服務?我地覺得要解決依啲問題。
除此之外,香港仲未有標準工時同集體談判權。唔少學生實習只有好少津貼,甚至冇人工。我地會喺勞工權益繼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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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民主女神像左邊,浮雕刻著 GIVE ME LIBERTY OR GIVE ME DEATH(不自由,毋寧死)。
四、
問:你地點睇六四?去唔去維園或者搞其他活動?
鏡:有啲人話六四同香港人無關,係鄰國歷史;甚至為左確立香港人身份,應該忘記六四。我地唔認同依啲講法。
我地認為六四可以撇開身份認同,因為六四本來就係香港歷史一部分,好難抽離話唔關香港人事。六四對香港民主有好大助力,好多香港人都受感召;好多學生都去聲援。推動民主唔止喺依一代人嘅責任,要靠全民參與,唔應該 exclude 上一代人,繼續悼念六四,就係要連繫唔同世代。
六四仲未完結,中共繼續鎮壓民主運動,新彊、西藏、香港都繼續受迫害。我地要搵同路人,唔止係香港人,仲有台灣人、中國人等等,要連繫更多人去達到共同目標。
問:即係話如果貴閣有幸當選,你地會去維園?
鏡:我地內閣成員對支聯會綱領有唔同睇法,所以而家未答到你。我地要吓支聯會今年主題係咩,暫時未確定去唔去。
無論去唔去維園,我地都準備搞活動。大家都知中大嘅民主女神像。其實當年仲有個浮雕,叫「天安門屠殺」,同民女一齊展覽。
當年中大學生會頂住壓力,同群眾護送民女到中大,嶺南學生會打蛇隨棍上,順勢安放浮雕喺嶺大。
浮雕近年日久失修,破破爛爛,我地打算洗刷浮雕,亦可能喺浮雕前嘅空地搞展覽同悼念會。搞活動嘅時間會避免同維園晚會重疊,我地無意打對台或者「搶客」。
紀念方式大可自由,我地只係嘗試其他路向,而非執意想去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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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問:你地點睇抗爭方式?有冇被捕嘅心理準備?
鏡:部分人對暴力好過敏,但我地唔反對使用暴力。直到現時為止,民主運動使用過嘅暴力,都遠遠不及政府嘅司法暴力同制度暴力。
我地唔會見到暴力就反感,但我地認為要有原則。包括武力嘅使用要符合比例、不傷無辜。如果目標係要制服人,就使用制服人嘅武力,但唔駛追殺人。
亦唔駛吓吓都使用武力,要衡量爭取嘅議題、同在場人士嘅判斷。
最後搞手必須為參與者負道義責任。比如每年六四晚會後都有一個冇事先申請,自發去中聯辦嘅遊行,理論上係非法集會。動員要講清楚風險,叫人慎重考慮,承受得到先去做,唔可以推人去死。
我(潘嘉傑)已經有心理準備為抗爭承擔責任。
問:你地點睇社會運動?點睇同民主派嘅關係?
鏡:有啲人批評五一、七一行禮如儀。我地覺得錯唔哂亦啱唔哂。社會運動要講組織,唔係有事吹雞,就好多市民響應。運動要慢慢累積民氣。
五一同七一嘅性質,本來就唔係行完改變到啲乜。之所以被批評為嘉年華,就係想俾普羅市民參加,通過參與而收宣傳之效。遊行係過程而非結果。
傳統社運同勇武抗爭冇衝突,兩邊都要做,前者吸納溫和嘅人;後者爭取實質成果。只要有需要,我地都會同民主派合作。
為左抗爭而坐監嘅唔止政治明星,其實仲有好多同我地一樣嘅平凡人,我地都希望能夠幫到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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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問:你地點睇社會同學生都瀰漫政治冷感?
鏡:我地喺「勞工關注組」同「嶺事館」接觸過唔少同學。同學覺得學生會離佢地好遠,依個未必係學生會責任,而係社會大環境導致。
有啲同學覺得冇可能贏到政權,仲理咁多做乜;有啲同學就覺得同自己冇關,學生會只係搞社運同政治。
其實依個都係我地想參選嘅原因,俾同學知道學生會其實有唔同工作,除左外務仲有校務,學校一啲改進就係靠學生會爭取,但同學未必知道。我地希望有更多溝通,令同學知道學生會真係關心佢地。
學生會經常寫聲明回應社會事件。好坦白講,寫聲明唔係問題,但一定要有其他方式,俾同學知道社會嘅事同自己有關。
我地會整懶人包、展板畀同學知發生咩事。比如浸大語文中心事件,主流詮釋為「講粗口就係唔啱」,但真正嘅爭拗就被邊緣化。我地要用貼地嘅方法將真相講番出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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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你地點睇學聯?
鏡:而家嶺南仲喺學聯,但斷莊令學聯冇嶺南代表,唔好講參與,連聲明署名都冇。
有啲事表面係個別事件,但所有院校都要共同面對。比如民主牆,打壓嘅源頭同性質其實都係一樣。各院校應該緊密溝通,唔好各自為政。
如果當選,我地一定會同學聯內其他院校緊密合作。即使政見可能唔同,但合適議題一定可以互援。
自治八樓一直關注少眾議題,我地搞勞工議題時承蒙過八樓協助,佢地嘅貢獻值得肯定。
先撇開應唔應該收回,我地覺得而家收回嘅方式唔恰當,唔駛訴訟咁強硬。即使要確立九樓嘅「主權」,可以成立管委會處理八樓嘅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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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問:你點睇港大「蒼傲」?
鏡:我地好唔認同「蒼傲」製造校務對外務、非本地生對本地生嘅假對立。
佢地亦錯誤理解民主,聲稱校內有唔同聲音,就話要保持中立。依種所謂冇立場,其實都係一種立場,不過將立場隱藏喺所謂民意背後。
其實同學係期望學生會表態。嶺南學生會章一樣有講到要推進社會發展,培養學生關心社會,依啲係學生會應有嘅責任。講清楚立場,交畀學生決定 buy 唔 buy。
所謂校內嘅事其實同校外息息相關。比如大學條例同校董人選,就係受制於香港政治。正正因為政治因素,先令校內改革困難重重,兩者根本唔能夠切割。
「蒼傲」鄭鎮熙又揚言「唔信警察唔通信你咩」,又話有黑社會介入。可能外人對本土派的手法有非議,但我地覺得大家都有共同理想,就係為香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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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問:你地覺得自己有咩優勝之處?
潘嘉傑:好老實,一般人參選好在意輸贏,但對個人嚟講真係比較次要。坦白啲講,而家仲邊有關鍵一席呀?仲有幾多險可以守咩?
由於編委會已經上莊,我地上唔上到莊都唔會世界末日。依然去選學生會,係想同學關心學校同社會。
我地喺政綱非常詳盡咁羅列校內校外大小事務,諮詢大會上的確有同學質疑我地有冇能力跟得哂。
但我認為代議民主唔係投一個代議士,幫你搞掂哂問題,搞唔掂就係代議士嘅問題。我唔係為自己辯護,而係改變須要大家付出。我地喺政綱寫咁多嘢,就係想同學知道依啲問題存在,繼續思考同關心,大家都可以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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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嶺大學生會選舉的有效票數門檻,遠超一般大學,須達四分之一學生,而且投票日子僅止三日。「鏡」雖獲逾九成信任票,但距四分一門檻尚欠約一百票,無奈飲恨。
是次選舉已屬補選,除非學生聯署要求再選,否則不會再有選舉,須要留待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