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按﹕副題及圖片為編輯所加,圖片由柏齊攝。
反高鐵運動以來,筆者一直不是核心成員,只是有限度地參與行動及留意主流和非主流媒體報導,從外圍角度看來,這場運動無疑相當成功。一)論述上帶出了"究竟我地想香港點發展?”係咪香港只能夠不停靠中港貿易、刺激旅遊業等既有發展邏輯發展香港?並籍著"80後"逼政府諗下究竟新生代想香港點發展。(甚至引埋50後、60後出來!)二) 運動聯結了不少團體,有基層團體、藝術團體等,並引來很多朋友圍城,連筆者一些罕有參與行動的舊友都出來了。1月15晚撞到舊教授,就在立會外即席上了一課。三) 從菜園村反高鐵到功能組別甚至到貧窮問題,逼到官員不停回應不停做功課,激起N條戰線有排砌,將運動推到不同層面。
然而圍城過後,看到不少指摘組織者的言論,甚至將朱迪等人講成是社運民主黨、唔好旨意佢地搞保育運動等等... 真係好嬲... 保皇黨加上功能組別的票數,係人都知會通過高鐵撥款,就算你成功衝入立法會或者通頂唔比班官員番屋企,高鐵依然會通過,而撥款那一刻,無疑所有人都仍然會憤怒、想衝擊不義之線。然而,無可能怪責組織者保守,因為戰場真的不限於立法會前,而往後還有很多很多戰役要打,並且需要更多更多戰友。
以筆者為例,投身了基層團體,想跟街坊同一陣線,圍城自然都帶埋街坊一齊去,街坊們不是80後青年,連上網都不懂,他們對事件的看法多數源於主流媒體,被動員的人數也某程度上取決於組織幹事有無同佢地開會討論、有無call佢地一齊去,絕非facebook那種click幾下就睇到好多評論和友儕間的動員,因為他們從一開始就連讀書的機會都未必有,枉論學更多理論、接觸更多評論。而這群街坊的特性之一,就是受到主流媒體長期荼毒以及對抗爭文化的理解有限,他們不喜歡衝擊。
有一次開會,那個議題是切身的地區問題,當討論到用甚麼行動向官員施壓時,某位實習學生不小心提起黃x民,街坊們立即群起攻之,一發不可收拾,並且在往後的行動決定上,變得比平常保守十倍,保守到後來叫那名實習學生作為青年人代表他們發言和衝擊好了,筆者後來份外用力才將街坊引導回一個最終大家一起參與且不太保守的行動決定。相比起來,同一議題下另外兩組街坊的會議,在沒有黃x民刺激下,街坊們反而一起決定了要搞個點樣點樣既行動,開始覺得對d官員唔可以太溫柔(雖然行動內容亦談不上很激進)。
這些街坊,象徵著反高鐵運動上,如果我們仍要聯結不同階層和不同社群,我們應該和期望還能夠跟哪些人團結起來,一起砌高鐵、砌政制、砌貧窮問題、砌香港點樣發展等問題。正因為戰場的確不只是立法會,亦不應該止於立法會,故此想要衝擊想到怪責組織者保守的行動者們,請想一想社會上還有甚麼人仍未站出來,而他們到底是甚麼人、怎樣想,到底大家想不想他們也站出來跟大家一起砌下去。
惹毛了部份行動者的"勝利了"言論,筆者其實是完全同意這場圍城戰役是勝利了的,承接筆者在第一段解釋的成功原因,實際一點再補充,連筆者向來很保守的老母、大姐,也開始講高鐵壞話、講政府諮詢應該要點樣。筆者甚至考慮下次跟街坊開會,似乎大家可以開始討論社會點樣發展。反高鐵運動,怎麼不算是一月圍城下大勝一仗?若非個別衝擊行動一定程度上模糊了焦點以及引起不少巿民反感,我相信輿論會出得更好。筆者實在無意批評衝擊行動,畢竟衝擊不義界線是人性自然反應,而且衝擊根本就是抗爭文化的一部份,然而我們真的不應該內鬨起來,而是思索如何包容更多人、如何衝擊得更organis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