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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20》CD義賣,為天安門母親籌款

二十年來,因為六四,我們義憤、怒罵、拍桌子、舉拳頭、口誅筆伐,
我們偶爾也仍會無眠、低泣、悲哀靜思,
我們間或會焦燥不安,厭惡浮城的種種虛偽不公,但惘惘然不知如何起動,
我們也可能時明時暗,與這一切漸靜漸遠,又或者,意志更堅,聲音更亮。

當年幾首熱選民運歌曲,無法全然承載多年來一直滋長延綿的六四感觸。
今年,一批音樂人合力出版一張名為《6420》的音樂結集,
輯錄多首關於六四的原創歌曲,
為了向那些曾經斑爛的生命致敬,
為了大家心裡仍然燃燒著的火,
為了在抗爭路途上和大家一起勉勵,讓志氣繼續高昂。

CD將會隨《字花》五月號附送,
另外,CD亦會公開售賣,為天安門母親運動籌款,
CD售價最低為港幣30元,歡迎大家多付,以支持逝者親屬繼續爭取公道。

購買CD/籌募捐款的連絡人:
噪音合作社Billy電郵:[email protected]

《6420》曲目:

1. 《毋忘六四》- 金佩瑋以迴盪的浩氣來挑戰坦克和槍炮的霸氣
2. 《記號》- 迷你噪音用倔強的藍調再次尋找二十年前廣場的酷熱青春
3. 《六四廿四》- 噪音合作社最富詩意的長夜低喚
4. 《飛鳴》- 噪音合作社化作蒼蠅,和魯迅的幽靈一起,在沉默中爆發
5. 《如果你想我》- 小喇叭以口琴和結他編織胡佳、曾金燕夫婦越過囚牢的思念
6. 《2023》- Edmund Leung舉重若輕的甲殼蟲和弦,既疏離又牽掛的自問自答
7. 《豈能忘記》- 潘志雄製作,不能忘記的八十年代搖滾怒吼
8. 《拒絕遺忘》- 潘志雄再製作,鋼琴和女聲一起大聲疾呼:還逝者以正義﹗

這一切還沒有完……

附:音樂的社會運動學

文:周思中

1953年,史大林死後幾個月,西伯利亞的礦場紛紛舉行罷工。礦工的要求簡單而合理:禁止哨兵向礦工胡亂開槍、停止奴役年邁礦工和童工等。政府一番胡蘿蔔加棍子後,礦場悉數復工,只有佛庫塔(Vorkuta)的工人在死守。蘇維埃政府派出兩隊坦克預備清場,甫進礦場,但見工人手挽手組成人鏈,一列又一列的大漢集體引吭高歌,坦克兵當堂呆了。

軍令如山,機關槍還是要開的。一片震耳欲聾的歌聲混和槍炮聲中,中彈者有旁邊的礦工扶持,一具具肉身頓然結合成一具不朽而集體的歌唱怪獸。雙拳難敵四手,最後當然還是一地屍骸血成河,但工人互相扶持的大合唱,卻一度有如改寫了物理定律:子彈似乎對這頭不朽的歌唱怪獸似乎一度失效,神秘的集體性無異於將時間凝定。

早兩年保衛皇后碼頭,便是發狂的搞音樂會,彷彿即使政府永遠都無法把道理聽進耳朵都好,音樂仍然可以團結思想和肉體某種神秘的節奏。最宏偉當數07年1月21日的「人民登陸皇后」,幾十人圍埋,抓起甚麼就亂敲一通。30分鐘non-stop的敲擊,幾乎已覺得天下無敵,解放軍當場清場也要倒楣。

六四廿周年漸近,和室友在家喪煲民主歌聲獻中華。最搞笑莫過於今天已成公民教育大使還是甚麼的李克勤先生,在台上說:「這首歌沒甚麼意思,但亦希望將最『深深深』的敬意送給在場的朋友…」,音樂奏起,李氏就真的把風馬牛不相及的《深深深》攝進民主歌聲獻中華。心中不停在想的,是究竟民運期間清場前後,這種歌唱意味甚麼?支撐聽者的甚麼情感?當然大家都知《血染的風采》並不是為民運寫就的,但問題不就正正在於,若八九民運時《血染的風采》沒有出現,發展會否不同?

社運樂團「噪音合作社」今年組織了一眾樂手歌者,出版名為《六四二零》的專集,唱出廿年來對八九民運的感覺。有如戰歌的《毋忘六四》,有低迴的《記號》,有表達進退失據的《2023》,有希望力挽狂瀾的《拒絕遺忘》等。這當然不是關於六四的情緒反應的一張清單,要表明的是,對屠城的感覺也是回應和發展。仔細的深索自己的情感,能為往後的路劃出座標。

還有一首憤怒的作品《飛鳴》。歌是由魯迅的〈墳——題記〉和〈記念劉和珍君〉輯成的詞譜上曲。歌詞說:「說話/說到有人厭惡/比起毫無動靜來/還是一種幸福…蒼蠅的飛鳴/是不知道人們在憎惡他的/…然而只要能飛鳴/就偏要飛鳴」。這不是就魯迅版的底歐尼根精神嗎?這位犬儒老祖宗掛著傲慢的微笑,橫眉直呼亞歷山大大帝閃開,別擋著他曬太陽。今天政治低壓,人人噤若寒蟬,原來魯迅早於近百年前便有指示。六四廿周年,就讓我們高歌對成見慣習的對抗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