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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試打破性/別框架的《關於我和鬼成為了家人這件事》

嘗試打破性/別框架的《關於我和鬼成為了家人這件事》

撰文:Eunice@PrideLab

之前分享過不少日本電影,這次不如就將焦點拉回在性別平權路上領先亞洲的台灣,如何嘗試將性/別議題帶入主流電影。

台灣電影《關於我和鬼成為了家人這件事》(下稱《鬼家人》)在上映之時好評如潮,而筆者總是在熱潮退卻後才觀賞。後來得知,台灣派了此部電影角逐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寶座,將與香港的《燈火欄柵》、日本的《Perfect Days》爭奪評審的青睞。

關於我和鬼成為了家人這件事01

《鬼家人》是否能夠成為繼1989年,侯孝賢導演的《悲情城市》後再度讓台灣電影躋身國際舞台,還要看明年2月確定完整奧斯卡獎的提名名單後。但此部電影在票房上的空前成功是肯定的。事實上,台灣一直都不乏觸及同志議題的電影,如《刻在我心底的名字》、《盛夏光年》等。是次《鬼家人》在同志議題下,更嘗試將性別、喜劇、家庭、警匪元素集於一身,並好好將每段劇情收結,實在令人驚喜。筆者嘗試從性/別小眾角度,分享一些觀後感。

與其將《鬼家人》定位是同志片,倒不如說電影是嘗試打破性/別刻版印象的性別電影。正如片名開宗明義地提到,兩位男主角成為「家人」才是主軸,因此,似乎難以同志電影的眼光去看待兩位男主角的愛與互動。

關於我和鬼成為了家人這件事02

取而代之,電影更像紀錄了兩位性向不同的男生互相認識及了解的過程。從「死Gay」的刻板印象出發,《鬼家人》劇情隨着替毛毛(林柏宏飾)尋找兇手的過程,試圖撕下一些固有標籤。例如最初吳明翰(許光漢飾)不願理解,甚至歧視「死Gay」,卻在互動的過程中帶出他關心社會議題的一面(筆者深刻地記得毛毛對環保餐具及拯救北極熊的執著)。此外,毛毛死後對前度的念念不忘亦似是企圖撕掉「Gay場無真愛」的標籤。於是到片末的時候,吳明翰開始將毛毛視為「完整的人」,亦不再以性向限制自己對Gay的理解。

另一邊廂,「臭直男」在電影中作為一個性別標籤亦非常有趣。過去在異性戀作為常態(heteronormative)的社會之中,預設的「直人」身份少有被拿出來作為性/別身份去討論,即使「直人」背後亦連帶着一連串的性別定型。可是,《鬼家人》這次卻一破框架,將「臭直男」視為一種性/別身份,並將其定義為恐同、缺乏性別意識的異性戀男性。

關於我和鬼成為了家人這件事03

在女性性/別小眾角度,當「直人」不再是預設,「男性」身份的權力可被質疑的時候,這意味着一股能瓦解現有性別權力互動的能量,讓女性及性/別小眾奪回其定義自己的能力。就如片中的王淨飾演的警察林子晴一樣,一方面可以是附屬於男性的花瓶角色,同時亦具其能動性(agency),以自身女性力量去實踐自我,甚至踰越(transgress)及顛覆(subvert)固有權力框架。

話雖如此,筆者仍覺得《鬼家人》有不少進步空間。雖然電影是在嘗試打破性/別刻版印象,但成功與否,還看每位觀眾本身對性/別議題的觸覺。最直觀的是,對一些「臭直男」而言,觀看電影時會否有被冒犯的感覺呢?而對性/別小眾而言,電影又似乎過於簡化(甚至美化)實為多元的同志及女性形象。甚至不禁讓筆者擔心,會否將性/別帶到更二元的討論之中:女性只有馴服的身體以及顛覆的身體,卻遺忘中間更多元的展現。

無可否認地,作為主流並票房大賣的電影,《鬼家人》確實能擴闊了主流對性/別刻板印象以外的想像。希望觀看過此部電影的「性別盲」能與吳明翰一同成長,亦寄望在東亞社會中性/別平權走得較先進的台灣,能夠繼續以電影鏡頭帶出更多元的性/別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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