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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正跌入「人民幣陷阱」

中國正跌入「人民幣陷阱」

貨幣貶值是刺激經濟的簡單辦法。但中國貿易夥伴的不利反應、過去的經驗以及習近平對人民幣的野心,令人民幣貶值困難重重。

中國的消費者物價在過去七個月中有五個月下降,1月份年通膨率降至-0.8%。通貨緊縮和疲軟的經濟活動可能相互加劇的風險越來越大,從而形成一種「末日循環」:價格下跌是因為需求疲軟,而需求持續疲軟是因為中國家庭認為最好推遲支出,希望商品、服務變得更便宜。

所有這些都應該對中國的匯率政策產生一些影響:人民幣貶值可能會使進口商品的價格上漲,足以在中國的通貨緊縮心理真正形成之前根除它。一個模型是日本:隨著過去三年日圓兌美元匯率從 100 日圓貶值到 150 日圓,日本的通膨率從負 1% 上升到接近 3%。就連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也在試圖推動人民幣貶值。在本月稍早發布的最新中國經濟報告中,國際貨幣基金組織表示「更大的匯率靈活性將有助於應對通貨緊縮壓力。」然而,這種情況發生的可能性非常低。中國似乎陷入了「人民幣陷阱」:其貨幣將繼續強於經濟所需,在可預見的未來,風險將籠罩著中國。

人民幣近期確實有貶值。兩年前,1美元只能兌換6.3元人民幣,但現在匯率接近7.2元。然而,這顯然不足以提振國內價格,部分原因是人民幣兌美元的疲軟,已被兌其他貨幣的強勢所抵消。以貿易加權計算,人民幣的貶值幅度不大。

匯率走弱不應被視為刺激通膨的方法—財政和貨幣刺激會更有效。但它可以很容易地補充其他政策,幫助中國擺脫通貨緊縮的恐慌。

設計人民幣貶值是很容易的。目前人民幣兌美元匯率最重要的驅動因素,是美國和中國之間的利息差:利息差越大,人民幣就越弱,因為市場更願意持有高收益貨幣。因此,只要中國央行降息,人民幣就會進一步貶值。事實上,中國央行有一個非常好的理由這樣做,因為按照通膨調整後的計算,中國的利率,對於一個信心如此之低的經濟體來說,高得離譜。中國的「實際」三個月銀行同業拆息目前接近3.5%,高於中國過去十年大部分時間的水平。如果中國不迅速採取行動,人民幣貶值的機會之窗可能會關閉:一旦美國在今年下半年開始降息,中美利息差將開始縮小,人民幣升值的可能性大於貶值的可能性。

中國應該讓人民幣貶值是一回事,但從「應該」到「願意」並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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