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媒報導)新民主同盟范國威因民主派初選案被控串謀顛覆國家政權罪,至今一直還柙,並於3月宣佈辭任西貢區議員。兩名前助理K與豪仔陪伴范國威走過高山低谷,由金鐘退回將軍澳,現時在工餘時間擔當「拆信師」,成為范國威與外界的橋樑。K坦言視范國威為「伯樂」,三年工作時光已改變一生,慨嘆未有在2月28日好好答謝道別,只能在獄中坦白,「我心裡面其實好想同佢講句『多謝』,但我都未講,佢就已經話『多謝你做我同事』。嗰下我係崩潰地爆喊,冇諗過佢喺呢個場合仲同我講多謝。」
K於2018年10月開始任職范國威立法會議員助理,長駐金鐘立法會大樓,主要負責撰寫議案、演講辭與提問;豪仔則在2019年8月入職,鎮守地區辦事處。短短三年,團隊先後經歷反送中、區議會選舉、DQ立法會議席及民主派初選案。二人由金鐘的立法會辦公室退守至寶林一個小商場內的區議員辦事處。「老闆」范國威三月初更因初選案而辭任區議員,現時已轉任另一新同盟區議員呂文光的助理,在工餘時間擔當「拆信師」及探監。
范國威於2000年起擔任西貢區議員,3月時於獄中撰寫家書,宣佈辭任逾20年的區議員一職,卸下最後一項政職。K坦言心情無奈,「佢立法會同區議會辦事處,我都有份幫手結束,係覺得好唏噓,從建立一樣嘢到結束一樣嘢係好感慨。」她又為范國威抱不平:「點解政權要迫到一個幫人嘅議員去到呢個地步?」K指在公佈辭任消息後,街坊無不感到可惜,慨嘆「有啲都唔想佢辭職,但都無辦法,無可奈何都要尊重佢呢個決定。」
後悔未及時道謝
由大搜捕至還柙只有兩個月時間,有些說話未及開口便只能進心裡。K不諱言對於范國威「忽然消失」感到非常失落,「有時會形住一個著恤衫嘅人就覺得會係佢。」她指,2月28日提早報到天是自己的遺憾,「我嗰下仲覺得唔會出唔返嚟,所以冇同佢講啲離別說話,下晝都冇一齊食飯,我其實好後悔。」
二人再見之時已是在監獄裡隔著玻璃,15分鐘的探訪時限轉眼只剩下數分鐘。「我心裡面其實好想同佢講句『多謝』,但我都未講,佢就已經話『多謝你做我同事』。嗰下我係崩潰地爆喊,冇諗過佢喺呢個場合仲同我講多謝。」K道。一句道謝,解開了K的心結。
廿歲出頭的豪仔亦大嘆「好唔慣」,指范國威以前早上要返立法會,收工後才會回地區議辦,兩人就如白天與黑夜,永不相遇,對退回地區後「日日見」感覺奇特,好不容易習慣後又要體會離別的滋味。他憶起,2.28報到前數天仍舊與范國威一起吃飯,豈料竟成餞別,「冇做一件事之後就唔知幾時先可以一齊再做。」
老細、伯樂與父親
在二人眼中,范國威是非一般「老細」,在辦公室內會與一班年輕同事上連登上instagram、整Whatsapp stickers、為助理驚喜慶生,甚至關心同事的家庭問題。豪仔自言性格反叛,不時與范意見不一,但仍感謝對方耐心聆聽,從未半句責備,形容他「比父親更父親」。他指范國威總是親力親為,有次更一個人在停車場搬運70箱日曆,「佢正常應該叫我做嘛,反而叫我哋去(街坊)法律諮詢。」
K則笑言以父親比喻「有啲肉麻」,最終選擇以「伯樂」形容范國威,「但我唔敢話自己係千里馬。」她指三年的時光不單是工作,當中的經歷更改變一生,除了關心他人外,更特別學會在困難之中仍要堅持尋找發揮自己的地方。
收工再做拆信師:做到幾多就幾多
除了區議員助理以外,K與豪仔近月更多了「拆信師」的角色,在下班後將市民寄來的信件,轉寄予范國威。信件來自世界各地、男女老幼,豪仔指最深刻是收過一封「彩色信」,信內全是廣東話金句,每一句都是不同顏色及風格,「真係好有心,我哋試過一日收到佢三封。」K則稱對一封由小朋友繪畫范國威畫像的信件最有印象,當中更以《聖經》金句安慰范,「收到都好感動,證明你點對人,人點對你,香港人眼睛係雪亮。」范國威亦會以畫回信,近月更特意為牆外的DSE考生及同事作畫打氣,水墨畫、山水畫、高達、素描,比比皆是。
沒有「老細」,更要自強。K指堅持送信是希望范國威不會感到孤單,即使花上休息時間仍覺得值得,「我哋幫到佢嘅嘢有限,又唔可以代佢入去,又唔可以幫佢打管司,可能連旁聽都未必排到隊。」豪仔更爽快地說:「做到幾多就做幾多啦,唔覺有幾攰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