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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凌杰死因研訊】消防指梁凌杰猛烈掙扎、不配合救援 刻意縮開吊住上衣的手臂

【梁凌杰死因研訊】消防指梁凌杰猛烈掙扎、不配合救援 刻意縮開吊住上衣的手臂

(獨媒報導)2019年6月15日,35歲的梁凌杰身穿「林鄭殺港 黑警冷血」的黃色雨衣從太古廣場墮下不治。他的死因研訊今(17日)進入第六天,當日有份拯救梁凌杰的四名消防員相繼作供,他們表示當晚8時50分原接獲消息指梁願意下來,惟梁看到談判專家走近後,突然爬出棚架外,雙手掛在鐵架上,一隻腳懸空。消防慢慢靠近,並上前欲捉住梁凌杰把他拉回安全位置,惟梁的掙扎非常猛烈,最終刻意縮開仍吊住上衣的手臂,雙手伸直、張開,人繼而向後翻,頭朝下墮地。

四名消防員均認為,梁凌杰當時掙扎反抗,並不配合消防救援,又強調如他不掙扎,將能成功拯救他。裁判官一度問其中一名消防總隊目,「覺得事主唔想你哋救佢?」總隊目答:「其實我好難去評估,但都覺得佢有機會跳落去。」

廖寶迪
消防總隊目廖寶迪當日在天台右邊花槽戒備。

消防:梁凌杰原坐低「玩電話」 突站起身爬出平台

消防總隊目廖寶迪首先作供,他表示當日4時38分到場,其時獲保安告知有人持?刀站在工作平台,警察正在處理,談判專家並將於半小時到達。他設立好固定點,與梁志榮及另一名同事穿上救生衣及救生繩在右邊花槽戒備,至6時至7時,談判專家指正在游說梁凌杰下來,要求消防撤出工地範圍。

至約8時50分,廖收到消息指梁凌杰會行出來,他遂於右邊花槽戒備。惟看到一直「坐着玩電話」的梁凌杰「突然企起身」,他於是以無綫電通知同事,並看到梁爬出平台。

梁凌杰叫消防警察「走開」 掙脫消防控制終墮下

廖於是與同事走上工作平台,嘗試接近梁凌杰,至離他約1至2米時,看到他雙臂掛在鐵架上,一手搭着另一隻手腕,一隻腳隱約踏在棚架上。他當時對梁說:「你咁係好危險,你上返嚟先」,梁說「走開」。他遂與隊員右退約1至2米,並聽到談判專家問梁:「你想警察定消防嚟幫你」,但梁仍說「走開」。

由於意識到梁有即時墮下的風險,廖與同事其後再上前1至2米了解情況,看到梁有伸展腰部的動作,意識到他有些「攰」,於是向左邊戒備的徐煒烈及鄺軍灦點頭及眼神示意他們準備,二人遂慢慢踏上外層的工作平台。

廖說,當時梁凌杰沒有任何反應,他並問梁:「係咪好攰,不如兩隻腳企返上平台」,其時左邊的徐煒烈已捉住了梁,他自己亦從內層平台跨到外層平台配合,但抵達時,梁一隻手已離開了欄杆。廖說,他及時捉住梁的手腕,但梁卻掙脫開,其後吊在半空搖搖欲墮,最終跌落行人路地下。

廖表示,當時示意左邊同事上前是他的決定,因如再以無線電覆述給主管作決定會很不理想。而透過眼神和點頭示意,亦是平時局內慣常操練的默契。如今回看,他依然覺得很難作出決定,因為當時情況緊急,梁站的位置很危險,但又不願意溝通,亦不確定他會否跳下去。

消防稱梁見談判專家踏前始爬出平台 欲爬下棚架捉住事主不果

與廖寶迪同於右邊花槽戒備的消防員梁志榮其後作供。就梁凌杰突然爬出平台的情況,他補充,8時50分獲通知梁凌杰願離開後的數分鐘,看到一名談判專家從樓梯走上內層工作平台,其時梁凌杰原在望手機,但望到談判專家的方向就爬了出平台。

梁志榮當時走上工作平台接近梁凌杰,但聽到他說「唔好,行開」,他稍退後,又再聽到人說「不如由消防幫你好冇」,惟梁再次說「唔好,走開」。梁志榮說,留意到梁凌杰有些攰及不自然,垂低頭,說話沒有力氣,此時總隊目廖寶迪示意他有機會進行快速拯救。

徐煒烈
消防員徐煒烈當日原在天台左邊花槽戒備。

此時左邊的徐煒烈踏上梁凌杰身處的平台捉住他,梁志榮亦上前協助,捉到梁凌杰的左手手腕,但梁在一秒後甩開。梁志榮說,他感覺到梁掙扎及「有股力向下」,再捉不住,由於不認為可以再次捉到梁,於是他從棚架落下一層,嘗試「有冇方法捉到事主任何一部分」,惟他剛向下踏不久,梁凌杰已經從棚架跌下來。

裁判官一度問,會否是當時手滑才捉不住?梁志榮說不排除這個可能性,但仍認為捉不住事主的原因是因為他反抗。

鄺軍灝
消防員鄺軍灝同從天台左邊花槽戒備。

消防事前部署:一人固定事主、另一人捉住褲頭

當日於工地左邊戒備的消防員徐煒烈和鄺軍灝其後作供,他們表示,當日到場後於工地左方戴上安全帶戒備,期間曾商量如遇突發情況將如何處理,並決定一旦梁爬出平台,其中一人會固定捉實他,另一人則捉住他褲頭把他拉上來;而若梁沒有爬出去,則待他放下利器便將他拉回安全地方。

至8時50分,傳出消息指梁凌杰欲下來,其時天色開始黑,徐煒烈獲指示於平台梯間放探射燈,鄺軍灝則配備電筒。約2至3分鐘後,二人收到無綫電通知,指梁爬出了平台,遂繫上安全帶走上前,其時平台上已有一名談判專家,鄺軍灝應談判專家要求替他繫上安全繩,同時亦為隊員徐煒烈繫上安全繩。期間梁凌杰向前來勸喻的消防及談判專家說「走開」。

二人遂向左退了一兩步,鄺並觀察到梁沒有再怎麼回應。此時在右邊的總隊目廖寶迪以眼神示意二人可上前,徐煒烈意識到這是可隨時對事主進行搶救的信號,於是先一步跨上梁凌杰身處的外層平台,見梁沒有反應,再整個人踏上平台,而鄺軍灝則在後面跟隨,觀察梁的反應。

消防有感梁會「跣腳」遂主動上前搶救

徐煒烈說,當時看到梁凌杰一隻腳踏在棚架、另一隻腳則懸空,右手捉住左手手腕,腋下掛住鐵架外層,對警員及消防均沒有任何回應。徐站在原地觀察了約1分鐘,看見梁大部分時間低頭望地,有時抬高頭深呼吸,「不時郁身郁勢」,並似是感到累欲轉腳。由於該棚架外隔了一層網,並不穩固,他擔心梁會「跣腳」,遂決定上前將他拉回來。徐並確認,這是他當刻的判斷,事前不需請示。

消防稱梁故意將上衣掙脫 終墮樓亡

徐煒烈表示,當時嘗試拉着梁凌杰的右手,但梁掙扎下漸漸「捉唔實」,而其後跟上的鄺軍灝,亦無法如計劃般捉住梁的褲頭,只能從腰間的位置捉住他的上衣,徐後亦由捉住梁的手改為捉住他上衣。鄺說,「感覺佢隻手特登除出嚟,想跣自己個人出去」,梁的上衣終疑斷開,梁並跌落地上。鄺指,印象中他是最後一個拿住梁凌杰上衣的人,他其後將上衣放在工作平台上。庭上展示照片,正是寫有「I AM LOST IN HONG KONG」的黑色上衣。

裁判官高偉雄一度問,鄺軍灝如何確認,當時上衣被拉下,是因為梁凌杰故意甩開,抑或是不夠力或太重?鄺說他不能確定,但當時感覺梁「有專登縮一縮手的動靜」。他不確定單捉住梁的上衣能否把他拉上來,但若然有其他同事成功捉住梁其他身體部位,則肯定能把他拉上來。

片見梁凌杰臨墮下前雙手伸直、張開、頭朝下

庭上以慢鏡播放一段社交平台拍攝的片段,清晰顯示梁凌杰墮樓前,雙手掛在工作平台欄杆,一隻腳踏在棚架上,另一隻腳則懸空。其後徐煒烈從右方上前捉住梁的手,惟梁的雙手雙腳想縮開,並慢慢向下跌。此時鄺軍灝在右邊欲捉住梁的褲頭不果,只能捉住梁的上衣,梁的衣服並被扯起。

同一時間,廖寶迪及梁志榮亦在左邊上前嘗試捉住梁的左手,惟梁志榮捉住不足一秒便被掙脫開。此時,梁的上衣已幾乎全件扯起,只餘一小部分吊在他的左臂,他的右手捉住棚架,頭部並微微擰向右下方。最後梁縮開左手、雙手伸直,衣服從他的手臂鬆脫,他繼而張開雙臂,最終向後翻,頭朝下墮地。

四消防稱梁不配合救援、掙扎反抗「非常猛烈」:「有機會跳落去」

四名消防員作供時,均認為梁凌杰當時並不配合消防救援,形容他有掙扎反抗的情況。總隊目廖寶迪說,此類案件大部分事主都有不同程度的掙扎,但今次梁凌杰的掙扎反抗是「非常猛烈」,沒有顯示想要獲得協助,「所以唔能達到預期的效果」。鄺軍灝亦說,梁似乎刻意將手從吊住的上衣拉出來,使自己跌下去。徐煒烈並補充,當時梁離棚架的欄杆其實很近,「隨時可以捉到欄杆,但佢唔配合」。

四人都認為,如果當時梁並沒有掙扎,按消防平時的訓練,以及「一人固定、一人拉褲頭」的做法,肯定可以成功把他拉上來。但現時捉不住梁的原因,僅是因為他掙扎反抗。

裁判官高偉雄一度問廖寶迪,會否覺得梁凌杰不想消防救他?廖說,「其實我好難去評估,但都覺得佢有機會跳落去」。

另外,四人均形容,梁事前情緒平靜,沒有留意到當時環境有何刺激到他爬出平台,但梁志榮指,梁凌杰「間唔中睇電話,唔清楚電話內容有冇刺激到佢」。四人亦對梁凌杰的身分不知悉,但梁志榮作供時特別提到,主管曾向他說,梁凌杰是一個「示威者」。

研訊明早續,預料將會傳召當日為梁凌杰進行急救的醫護,以及當日同在場署理助理消防區長及總督察作供。

案件編號:CCDI-481/2019

梁凌杰死因研訊
第六日
消防指梁凌杰手持?刀 為保安全 放下武器前不會主動上前搶救
消防指梁凌杰猛烈掙扎、不配合救援 刻意縮開吊住上衣的手臂

第五日
被警察拒見 今出庭作供 鄺俊宇:最大遺憾係由頭到尾都唔能夠同佢講一句說話
氣墊設馬路 消防認死者有機會跌不中:當時環境已經做到最盡

第四日
總督察認拒絕鄺俊宇與梁接觸 指無受專業訓練會「複雜化成件事」
梁曾揮?刀叫談判專家「唔好埋嚟」 惟警從無考慮找其他專業人士協助:警察係最適合
談判專家走近時梁突爬出棚架終墮下 警稱感意外但推測:可能有人煽動佢

第三日
地盤工頭、商場保安作供 指梁手持?刀「郁都唔郁」 多次勸他離去均無反應
督察欲行近 梁即以?刀指頸 警察談判組拒絕市民協助勸喻梁
第二日
遺物照片再呈堂 記事簿親筆遺言:今日我是個人意願 唯獨是政府促成
父母及胞妹曾數度向警查詢進度 惟落口供兩日後 19年8月底已離港
家人透露為人孝順、富正義感 19年8月仍稱要等死因裁判庭出判決
第一日
梁凌杰死因研訊今開審 曾要求召開研訊雙親缺席
生前個人物品照片呈堂 記事簿言「對呢個香港心灰意冷」
女陪審員聽不懂證供 官解散陪審團 押後明早再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