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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知障礙症照顧者日常:俾人望都冇辦法

認知障礙症照顧者日常:俾人望都冇辦法

認知障礙症照顧者日常:俾人望都冇辦法

圖:問到社區對護老者有沒有足夠支援?何伯即答:「呢幾年好好多」,例如長者中心搞旅行,何伯自己也有照顧其他男患者,互相支援,結伴同遊。而最實際的金錢資助,近年也多了。

據社署資料顯示,沙田區人口中,60歲或以上長者,佔28.6%。以馬鞍山人口約20萬計,60歲或以上便有近6萬。而據去年中的中大一項研究顯示,本港社區的年輕長者(60至74歲)中,約有五分之一患有輕度認知障礙,年長長者(75歲或以上)的相關比例則升至三分之一。

輕度認知障礙患者,初期沒有明顯病癥,多半是同住的伴侶或家人照顧。照顧者既要面對24小時照顧的體力上勞累,同時要時刻注意家人情況,可謂身心疲憊。

現年74歲的何文炎,有位患有認知障礙症的72歲太太,何太早於54歲時發病,亦即是,何伯已有18年當顧老者的經驗。回顧這多年,他印象最深刻的是:「佢鬧我唔好,成日話我唔好。但我已經24小時服侍佢,佢仲要鬧我……」,感覺是刺心、不舒服的。

多次走失 辭職照顧心更累

相伴了逾半世紀的何生何太,從打工到開廠到再打工,經歷了時代的起起跌跌,他拉二胡時她唱曲,「咁多年嚟,我哋只係嗌過兩次交」。第三次,就在太太患病之後,「照顧上嘅心理壓力很大,我曾經鬧佢頂心頂肺,後來體會到『愛一個人,也要愛她的病』」——這是何伯2021年整理自己的生命回顧時寫下的。

關於認知障礙症,他從信義會馬鞍山長者中心學到很多:「因為我太太係咁,我一定要去學多啲嘢」,要不然很徬徨。例如,在太太外出的包包掛上牌,寫上她患病和聯絡電話等,就是個好方法。「初時我都仲返工,佢唔見過好多次」,慶幸街坊都有給他電話,可以找已婚在外的子女接回。後來跟樓下保安打招呼,如見到太太外出,就截住她。不久,何伯也提早退休。

P080102A.jpg 的副本

圖:何伯家中到處有夫婦的合照,當年也曾埋怨「點解偏偏選中佢(太太)」的何伯,總結多年來做照顧者的心得,認為要「隨機應變」和「隨遇而安」。

大家都係咁 小組傾吐減壓

他們一向有飲早茶的習慣,太太患病後,就找茶樓裏相熟茶客的外傭陪她上廁所,幫忙扶着。但後來,何太病情嚴重了,疑神疑鬼,再不肯接受陌生人幫忙,去到女廁也不肯「方便」,何伯無法可想,只好同太太一起上男廁,「啲人眼望望咪由佢望囉,冇辦法啦」。

有次飲完茶往長者中心途中,太太突然在不繁忙的行人路上就地脫褲如廁,何伯惟有「嗱嗱聲搵件衫遮住,啲人眼望望,都冇辦法啦」。還好因為他在長者中心家屬月會傾吐時,得知道大家「都係咁」(有男患者甚至把糞便當作黏土般玩),就較易接受太太的情況。

日夜照顧了幾個月,恰巧信義會有區內新建的日間中心啟用,他替太太申請到,終於白天「有假放」:「當時非政府嘅都貴,一日三、四百元,但政府資助嘅,只收40元一日」。他選擇讓太太一星期去3天日間中心,讓自己都「放吓假」。

日托當放假 排院舍逾五年

然後,等了5年多,才等到政府院舍。期間何伯也參觀過私營院舍,但大房不包雜費和冷氣費也要萬六,總計每月約2萬,負擔不起。政府院舍連各項雜費只是私院的四分一價錢,但輪候時間非常漫長。何太那時還能行走,不用那麼用力扶抱,申請護理安老院,也要等足5年,要是申請照顧更全面的護養院,由於沙田區護養院宿位供應較少,輪候時間至少要6年(有關安老服務近期供應情況,見下文)。

義工成重心 你開心時我開心

等到太太可入住院舍,可以放鬆了吧?太太因為吃營養奶粉,入院後還胖了,何伯去探,也有力氣扶抱她一起行。然後,何太開始認不得人,幾年前一次吞嚥出意外後,開始插胃喉,「見到佢,我覺得嗰心唔舒服,唔見佢,又覺得嗰心唔舒服,都覺得好矛盾呀做人」。就算被女兒請去韓國玩雪,仍會牽掛在院舍的老伴。

談到預想自己將來的生活,何伯說自己生活很規律,保持着年輕時的耍太極習慣(這習慣在全時間照顧太太時,仍在日出前維持),亦參加了義工服務近廿年,近年分別在沙田醫院和信義會長者中心服務,因為「開心」:可以同人溝通,「學到口才……你開心時我又開心」,有時在公園看到路人有健身新玩意,也會想到回中心向社工推薦。可能因為生活有重心,何伯較實際年齡年輕,還「好講得笑」。

撰文 // Gigi
攝影及圖片 // Tong、被訪者提供

社區報《馬聞》團隊是由一群關心馬鞍山的馬鞍山居民自發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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