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Andrew
相信上水居民對於晚上在上水港鐵站附近擺檔的熟食小販都不感陌生,多年來這些小食檔不定時出現,販售魚蛋、牛雜、碗仔翅等各類食物。由於他們沒有食環署簽發的牌照,法律上是不能售賣食品的,故他們往往以流動及快閃模式出現以逃避執法人員。
縱然有被檢控及罰款的風險,這些小食檔多年來都沒有消失,每次出現更受到不少街坊歡迎。而適逢聖誕及新年等大時大節,港鐵站外的天橋更會出現「夜市」般的盛況,數以十計的小食攤齊集,吸引長長的人龍。
要數上水最著名的深宵食堂必然是連接港鐵站與彩園商場的行人天橋(下稱彩園橋)。那是不少夜歸街坊的美食天堂,但同時亦是小販們與執法人員對弈的「戰場」。自2013年開始,負責管理彩園橋範圍的領展加強整頓橋上的擺賣行為,除了派遣保安驅趕,更放置鐵馬阻止小販擺檔,政府部門包括食環署、房屋署及警方亦採取大型拘捕行動。此後,小販被迫轉移到橋底及港鐵站附近其他位置擺檔。夜市熱鬧的情景不再,小販檔只會偶爾於節日晚上短暫出現。時至今天,熟食小販擺賣的日子更少,想於半夜遇上小販檔大快朵頤的街坊只能靠「運氣」了。
熟食小販的利與弊
對於如何處理這類無牌熟食小販,社會上一直存在不同聲音。支持者認為小販們為市民於夜間提供溫飽,售賣之食物亦代表著香港的特色。現行法律應該增添一些彈性,好讓這些檔主自力更新、貢獻社會。而反對者主要認為小販沒有牌照,不受監管,在食物衛生上難有保證,而他們攤檔的位置亦會阻礙行人交通,政府應該加強執法杜絕有關行為。
小販發牌制度
香港素來有美食天堂的稱號,獲獎餐廳無數,雲集世界各地的美食。除了星級美食,源於街頭的本地特色小食亦甚得香港人的歡心。而街頭小食源自六七十年代的舊香港,當時不少人為了生計在街邊擺放流動的食物攤檔,販賣價廉味美的食物予基層百姓。然而,這些小販的數量之多且沒有規管,衍生食物衛生和阻街的問題。當時政府於八九十年代將這些無牌小販稱為「市垢」,禁止其營運。部分小販選擇申領牌照,落戶街市或成為「大牌檔」。
現時擁有食物環境衛生署發出熟食小販牌照的攤位有三類,分別為處於街上的「大牌檔」、處於熟食小販市場內的熟食小販攤檔和處於公共屋邨內的「冬菇亭」。其餘於街頭上的熟食小販都為無牌經營,可被檢控。
設立熟食墟市的可行性
既然社區對這類熟食小販有需求,而政府多年來無法完全禁絕擺賣,與其趕盡殺絕,為何不考慮發牌或想辦法管理這些販賣行為呢?
將農曆年宵市場恆常化,在固定地方和時間舉辦墟市,供不同類型的小店及熟食小販做生意,此事絕非不可行。事實上,特首林鄭月娥在2017年的競選政綱中曾承諾在各區設立特色墟市,可惜至今仍不見政府有草擬相關具體的政策。
本報記者向食物環境衛生處查問「港式夜市」的執行困難及重新開放小販發牌的可行性,惟於截稿前仍未收到相關回應。
日漸消失的墟市文化
墟市文化在香港有一定歷史,相信大家亦有聽過「大笪地」、「奔墟」等詞彙。墟市是一種在地的社區文化,一方面既可為不少小店創造就業機會,另一方面又可為基層市民提供價廉物美的各種生活所需品。
近年來有不少民間組織爭取定期舉辦墟市,希望讓熟食小販集合起來,協助他們穩定客源之餘,亦好給政府集中管理。「撐.基層墟市聯盟」就是其中一個團體,他們於2012年成立,成員團體來自天水圍、東涌、深水埗、中西區及北區。他們曾在各區嘗試舉辦不同形式的墟市,唯每次都遇上困難,除了申請場地的手續繁複、牌照申請條件複雜,政府部門之間欠缺協調和溝通,亦令申請等待時間更為漫長。
在疫情打擊下的香港百業蕭條,飲食與零售業可謂首當其衝。在限聚令及其他防疫措施下,商戶生意大受打擊,更有不少店舖捱不住貴租而結業。雖然因應疫情發展,政府月前決定取消多個年宵和新春市場,但「地攤經濟」的概念在疫情下備受討論。對於香港而言,設立墟市給熟食小販及其他小商戶做生意,不論短期或長遠而言,都能帶動社區經濟,更是在冰冷的大環境下帶來令人們懷念的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