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切的起始:一個500元的故事
在加入的士業界前,陳先生曾從事外牆工作,受天氣、季節影響,在夏天時甚至曾一個月內只有7日「有工開」,收入並不穩定,使他十分徬徨。在同事介紹下,陳先生得知的士司機工作7、8小時能有約500元的收入。為了增加收入,他便在2014年毅然開始至今已有8年的的士業生涯。
起初,增加的收入確實帶來了安穩的生活,但居安思危的陳先生想到日後若到六、七十歲,較難持續駕駛的士,便會影響收入甚至生活。於是,他便在一位老前輩的幫助下開始投身管理,其後創立公司,以為未來打算。陳先生坦言,自己學歷不高,很慶幸自己能夠從基層走到管理工作。
「騰峻的士」前身為陳先生與志同道合的好友兼前輩共同創立的「百業」,後來在拆夥後便把公司重新命名為「騰駿」。陳先生覺得,的士就像一匹有活力的馬,便以「騰龍盛世,駿馬奔騰」為概念為公司取名,期望加入的司機都能抱有衝勁,在盛世下共同努力。
貫徹始終
說到的士業界裡面對的問題,其中一個便是行內司機年齡普遍偏高。不少的士司機已達退休年齡,有時會因長途車程對體力要求太高而選擇拒載的情況。普遍年輕人對的士行業的印象都是「辛苦、難搵食」,缺乏年輕人入行。「騰駿」的目標便是帶動行業作出一點改變,吸引更多新血。他們慷慨地分享自己的經驗、建立互助群組分享情報、以致開設Youtube頻道、Instagram和Facebook帳號,都為新同行提供以往難以取得的資訊。
在老化問題出現的同時,不少年紀較大的司機也有著一些行內陋習。陳先生認為,一些的士司機過於「利字當頭」,以賺錢為先,造成了行內的不良風氣。
一個常見的陋習為「折頭」,即以車費折扣吸引客人。此習慣起源於的士業界在八、九十年代的「黃金時期」,當時搭的士絕非易事,常要付出高價才能搭上一程,由於乘車需求大,不少的士司機會要求乘客出更高價錢才會接受。後來為保障乘客的權益,便有了按錶收費的規則。無奈自定車費的司機仍然存在,隨著現今社會改變,以往「乘客搶的士」的習慣就漸漸演變成今日「司機搶乘客」的折頭。
其中一個引致問題持續的原因是懲罰不足。即使推出了對於司機的扣分制、被發現違規會被罰款、停牌等,懲罰其實過於輕微,雖有阻嚇性,但仍然未夠。同時,現時的條例亦存在灰色地帶,雖然有按錶收費的規則,但同時亦有乘客可議價的附例。然而不少大工會的老前輩不支持修訂條例,一直難以作出改變。
陳先生大方地分享,自己年輕時也是個「惡形惡相」的人,但他希望為女兒做一個好榜樣,認為有著正當職業,就更不應作出「黑的」等違法行為,便將此信念也貫徹到「騰駿」中,希望帶給新一代的的士司機。陳太笑言:「有司機先會有『騰駿』。」他們十分重視司機的素質,抱著寧缺勿濫的原則,拒絕做「黑的」、「折頭」等不良習慣的司機。
「貪官要奸,清官要更奸。」他相信,無論從事什麼行業,金錢固然是生活必需的,但道德觀亦是十分可貴。能正正當當地賺到金錢,才是值得驕傲。
逆境自強:從抗疫的士到義載
陳先生分享,近年疫情中最困難的是第一波疫情。當時病毒剛剛出現,人們都感到陌生和恐懼,生意受到了衝擊,他也曾擔憂「騰駿」是否能堅持下去。所幸有乘客和同行互相扶持,後來漸漸好轉,人們也在持續的疫情中慢慢適應。
在朋友建議下,陳先生曾參與為期十四天的抗疫的士。他回憶第一天是最難捱的一日,當日雖有收到豬嘴口罩和防護衣,但無法順利戴上豬嘴口罩,無奈之下唯有帶着兩個普通口罩,一聽到後坐的確診乘客咳嗽便膽戰心驚。到第二天開始順利使用豬嘴口罩,便安心了不少。縱然面對精神、輿論等不同壓力,還是順利完成了這十四天。
在此經歷中,陳先生看到了一些不足之處。首先,抗疫的士大部份沒有公開招募,只能由車行聯絡司機;另外,組成隊伍只有數天,一些安排如路線分配亦較為倉猝;而且,對的士司機的配套也略顯不足。
同時,抗疫的士服務於下午六時便會結束,的士的目的地也限於指定診所,連醫院也不能去。為修補此漏洞,陳先生便發起義載。意外的是,當日並沒有乘客使用服務,或許是當時情況已較緩和,或確診者亦會自主留在家中,兩人便一邊等待一邊在Facebook直播上與觀眾交流。即使如此,此舉仍為疫情中的香港帶來了一點溫暖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