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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被時代選上的MIRROR:關於連結、勇氣和希望

致被時代選上的MIRROR:關於連結、勇氣和希望

MIRROR,Rorrmi 你們好!

8月6日是我生日。我是比你們還大一點的姨姨。大概77年前的這一天,美國向廣島市投下第一枚原子彈,那時我未出世。去年8月6日,是《Dear my friend》發佈的日子。本來,這還是你們演唱會的最後一埸。

如果生日可以集氣,有許願傳統的日子,我想把今日收到四方八面的朋友的祝福,全部送給你們,還有因著演唱會一夜而人生有了改變的大家。

今年生日,我的生日禮物是想送一封信給你們,但寫它比想像中用上更長時間,遲了幾天,不好意思。

與MIRROR相遇

我成長的年代四大天王冒起,身邊同學都在說樂壇的事。但我也沒關心和理會。你們是我人生第一次會留意的偶像。最開始是和孩子一起看《男排女將》,之後好一段時間都只記得你們角色中的名字,慢慢才跟孩子一個一個人的名字記下來。

後來聽到《蒙著嘴說愛你》,我和年幼的孩子把片段較至0.25倍速跟著做動作,笑著做著又一個多小時。兒子第一年上學,天天都不願起床。我便把鬧鐘轉成這首歌,他們一聽見便笑著起床。

慢慢愈聽愈多你們的歌。歌單上有時響起兩三個音符,孩子便能說出歌名,比我還厲害。

剛才兒子要我播《信之卷》,說很耐無聽。我問有多久?他說三天了。這四歲的小孩,不時從他口中聽著不符年紀的歌詞,也十分惹笑「群星怎麼要發光,自有分曉」、「我過得並不好但是我會活著」。初小的女兒會認字,可以拿著兩本MIRROR琴譜照著歌詞自己由頭唱到尾,還告訴我可以背到那幾首。他倆會唱的歌快20首了。

有一期你們和快餐店辦活動,他們很開心,因為盒上有你們樣子的緣故,媽媽破例給他們吃炸雞。我們一家看《Go執事務所》,《勁騎26》,看《Mirror Go》,看《膠戰》。因為是Now客戶,他們還會要我們選播你們的MV,然後拿著樹枝和玩具式的中國笛扮﹝特務肥姜2.0﹞做小特務。凡有結他的MV便拿著玩具結他學你們跳唱;他們還會夏天穿衛衣戴cap 帽說,輪流說:「搞掂收工食牛雜」、「四個喇,四個喇」⋯⋯你們帶給我們一家很多愉快開心的共同話題。

有一次我們一家在炎夏走了一個多小時的路,回程時兩小孩都力氣和精神快要耗盡,不停埋怨大人的行程,無限次說很累,很熱。我記得自己每次行山累爆時都是靠唱歌提升意志,於是便帶頭唱起﹝蒙著嘴說愛你﹞和﹝人類群星閃耀時﹞,後來變成全家一起唱的環節,唱著唱著,孩子都忘了埋怨,還傳來笑媽媽唱錯歌詞的笑聲。然後,便到了終點。

關於陰影

記得十多年前,我試過踏單車速度太快撞欄,那刻只夠時間說了句粗口,便閉著眼等待意外發生,我整個人抛出車外,單車飛出後則剛好壓到我身上。當時靠自己起不來,身後的朋友見狀即刻衝上前幫我扶起單車。手腳只是擦傷,但餘下的路超心理負荷,勉強自己繼續踩,很緊張踏得很慢,心跳得超快和大力。進入大圍市人多車多完全驚到踩不了,只能慢慢推去交車。之後幾年也沒踩了。

另一次,我舊公司被幾名匪徒衝進來搗亂。雖只是短短十多分鐘,人也沒受傷,但之後好一段日子我只要進入那一區,心裏已經開始緊張和不安,我逼自己努力記著街上各人的樣子(其實記不到),幻想有事時可以更易拉到他們。對強壯高大的陌生男子感到害怕,踏上公司那條樓梯時更是惶恐不安,會用電話和人保持通話,直至平安回到公司關上門的一刻。公司養的英國短毛小貓,也是從此聽到門鐘聲,嘈吵的金屬聲,有幾個人同時進入公司時便跳得很高,逃走到辦公室最深處,牠也非常焦慮害怕,這些日子也經歷了幾年。

每個人的遭遇不能類比,相同的大概是不安、難受、害怕的情緒會隨時間過去,即使每個人的步伐未必一致。現在小貓沒事,我重回那區已無心理負擔,也重新踏單車還教女兒學懂。在她學懂的前一天,還是哭著怪我逼她。到學懂了,一次比一次有進步時,她顯然無比興奮。

被時代選上的你們

讀中學歷史時學會了men makes the circumstances or the circumstances make the men? 大概是相輔相成,你們冒起,在香港此時此刻成了天團,你們的努力和時勢已經分不開了。你們的冒起而形成的社群,社群對社會產生的影響,因著你們而製造的回憶和景觀(spectacle,文化研究用語)令人狂歡和雀躍,這些正面情緒正是刻下香港最需要的,你們的年輕、幹勁、創意,淚與汗水還有真心交織出每一個節目,以及每一首作品,都填補了社會的蒼白。成員各有不同的歌詞和曲風,都分別安慰和引起不同經歷的人的共鳴。你們的一舉一動,影響力足以牽動無數忠實鏡粉的心情。

意外發生後,心裏不斷記掛著你們,為每一個當事人,旁觀者的苦難感到非常痛心,不斷想著你們的前路,也想著目擊這場意外的觀眾,連帶這群體所身處的地方——香港的未來。說得誇張一點,你們的未來也影響著香港的未來。是的,榮幸或不幸,可以說時代加予你們的天命(重擔)。你們能走出來,對香港人來說是莫大的鼓舞和激勵。同樣,每一位港人的支持和集氣,希望能加添你們前行的勇氣。

常言道,治療分手的最佳方法就是展開另一段新的戀情。我們無法回到過去阻止悲劇發生,但我相信更多美善力量和美麗的回憶能給予我們更大的勇氣,在懷抱悲傷的情況下復元過來。事發後我回想你們的節目,不論是實況娛樂,真人騷或資訊節目如《幫緊你應援團》、《勁騎26》、《識碳一定係咁嘆》,還是電影MV、訪問⋯⋯那些你們工作上接觸過的人,不論是演藝界或素人,他們都對你們稱讚有加,他們此刻的心定必同樣記掛你們,想你們安好。

還有許許多多網上的動人分享,那些在人生際遇境況坎坷時,失去動力和希望時,感到無比沮喪時的一個又一個生命,因著你們的歌而走出來,重新得力。大家在你們唱出來的歌詞感受到力量,它是非常真實的:「沿途高低伴你走過 同考驗與消磨」、「繼續過 現已大個 挫敗也能走過」、「天給我磨練也好 我未敢辜負」。能唱出這些歌詞,我相信你們也會「變了甜品師傅,巧妙地化掉這點苦」。至於《I SWIM》的第四集和第五集,都可以給你們打打氣。

大家都期待你們和舞者重新踏上台的那一天,大家會耐心等待,以不同的方式述說對你們的愛和支持,而且不會為這等待加上一個期限。到那一天,你們和我們都成長起來,變得更強大和成熟,正如許多英雄電影或是古代詩人一樣,被生命歷練過的人,眼光和對事物的情感會再昇華。我憧憬到時你們會成為最關注舞者薪酬待遇的人,你們對舞台上的每個細節更一絲不苟,鏡粉會在背後挺著你們爭取合理而足夠的彩排時間,監察公司和製作團隊,你們的工作可以平衡練歌和其他演出機會。雖然很想無時無刻關注你們最新動態,但同時我們會學懂忍耐和理性,會給你們喘息做回普通人的休息日,因為我們希望你們走更遠的路,踏上更大的舞台。你們不只是用作品說話,更是以自己的生命說話。

意外過去一周有多了,感恩收到好消息,阿Mo醒過來。我IG和fb的朋友,慢慢重貼你們演唱會的片段。我心裏希望有完整的官方版紀錄,——雖然曾經猶豫這樣好不好,會勾起大家的傷痛,還是被人罵作人血饅頭賺錢呢?你們、舞者、觀眾還有勇氣面對這場演唱會嗎?不過到最後,我個人還是想有。不論意外是資本主義制的惡,還是監管機構的陋習,甚至其他更惡的原因,都與你們和香港觀眾無關!相反,出事前的演唱會,它們都是非常珍貴的片段,是代表你們和舞者日以繼夜苦練的成果,是你們成長的印記,你們都想把最好的獻給每一位觀眾。到那天我們能面對,開懷欣賞的時候,我們又過了一關。至於是否賺錢,只要公司把收益捐出去即可,可以是工業受傷的舞者基金、培訓舞台技術人員、舞蹈員的基金等等。

造物主創造的人類真的很奇妙,生命之堅韌使我們能跨越一次又一次苦難和艱難。生日前一天是狂風暴雨,但翌日藍天白雲重現。空氣清新了,樹葉也因粗暴的雨水洗刷而煥然一新。

我生日這幾天收集了約150位朋友的祝福,希望你們都感受得到。我和孩子,還有認識的朋友會繼續為你們、Rorrmi、還有仍在療癒過程的香港人禱告。求主垂聽,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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