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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用「安心」堂食 港人FB組團野餐:小事先要堅持,唔合理就唔好做

拒用「安心」堂食 港人FB組團野餐:小事先要堅持,唔合理就唔好做

(獨媒報導)政府上月宣佈,市民必須使用「安心出行」進入食肆後,Birdy 始終覺得無法接受。她向阿 Bu 說,不如我哋野餐,但又不住憂慮,只有自己的話很難堅持下去。阿 Bu 遂提議開設 Facebook 群組,想尋找更多有興趣野餐的人,與他們交流之餘亦可以組團野餐。

「香港安心野餐」群組由是誕生,至今已有超過千五人。Birdy 坦言人數比想像中多,「有啲嚇親」,但亦感到鼓舞:「本身諗住,呢個時勢仲想反抗嘅人已經唔多,可能攰啦,可能覺得呢樣嘢好小事。但對我嚟講,就係因為小事先要堅持,咪唔入去食囉,其實唔係真係咁大件事。慢慢 build up 返嗰種你覺得唔合理,就唔好做嘅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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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訴求就發聲 I am fine to 冇安心出行

「安心出行」應用程式開設至今, Birdy 及阿 Bu 只用過一次。某次兩人與朋友飲酒,警員在酒吧外來回巡視,店員每 15 分鐘就提醒他們一次,要隨時準備好拿出手機。阿 Bu 坦言覺得不好受,「飲酒都飲到冇晒意思」,但為免連累店家,他們亦只好安裝,離開後再立即刪除。

今月初,政府強制到食肆堂食的市民要使用「安心」後, Birdy 覺得:「唔得啦,佢太強制啦!」點解食個飯都要啫 code ?她和阿 Bu 始終質疑,政府有意借用疫情,以「安心」追蹤人們的行蹤。而既然政府說市民有選擇,他們便選擇不用,尋找另一種方式生活。

公園、天梯、樓梯,各式各樣的公共空間,成為他們野餐的地方。為甚麼要在街上,不買外賣回家或者辦公室吃?Birdy 說這和上街遊行的概念差不多,有訴求就要發聲:「想展示一樣嘢,就係 okay, I am fine to 冇呢個安心出行, I am good!」 阿 Bu 則說,其實很多人也沒有辦公室,或者不方便在家吃飯,所以他想盡量顧及這些人:「吓吓都帶返office、屋企食,其實係離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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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足一個月千五人入群組 互分享野餐心得

兩人在 11 月尾開設群組,Birdy 說本來預計群組最多有 500 人,「諗住咁嘅時勢,仲想反抗嘅人已經唔多」;未料經傳媒報導後,群組人數激增至超過千五,遠超出她的預期。

最初 Birdy 只打算開設專頁,紀錄自己做的事,但阿 Bu 建議開設群組。阿 Bu 覺得,僅僅在專頁分享自己的想法太單向性,但如果開設群組,群組內的人就能交流,分享喜歡的餐廳或餐具,或者互相解答問題。

比如有網民想和親戚吃飯,其他人便建議去室外食盤菜;有網民說想入戲院看《蜘蛛俠》,不愛看主流電影的 Birdy 便留言:「不如你試吓 upgrade 自己嘅品味。」我們聽到後都笑了,但 Birdy 續道:「佢(網民)又接受㗎喎,好搞笑!」

有班人一起堅持,阿 Bu 說感到鼓舞之餘,效果也大得多:「就算有日我哋放棄咗野餐,呢件事都可以繼續做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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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rdy 制作了「安心野餐群組」 QR code ,訪問當日有路人欲即場掃 code 加入。

野餐過聖誕 反思消費生活方式

為了與群組成員「齊上齊落」,兩人亦發起「聖誕野餐活動」,召集大家在聖誕當日,到西九海濱公園一同野餐。「其實係因為,如果 group 啲人真係唔用安心,佢哋應該都冇人約㗎啦。」 Birdy 笑說:「咁我哋約囉,對佢哋負返啲責任,哈哈!」

阿 Bu 則覺得,這次活動不只是關於是否使用「安心」的問題,也是對港人生活方式和態度的一次探討:過節日一定要消費嗎?吃飯一定要在餐廳裡嗎?他們說香港人過去習慣了方便,習慣了被人服侍,但如果試著用新角度看待生活,好處可能比壞處多。野餐沒有用餐時限、吃的和喝的可以來自不同的餐廳、還可以自由選擇用餐地點:「即係你好似可以擴闊自己嘅自由。感覺上你冇咗啲自由,但唔係囉,你有另一種自由。」

「一開始覺得係『修行』嘅感覺,但宜家又覺得幾好玩。」

身邊人普遍都支持他們。有朋友主動約 Birdy 野餐,也有同事會遷就她,一起叫外賣。而即使別人並非完全拒用「安心」,或買外賣後選擇回辦公室吃,兩人也覺得沒所謂:「你一星期堂食兩、三日,但我唔會忽視你其餘四、五日嘅努力。立場一致嘅人已經唔多,走嘅走,放棄嘅放棄。仲有一個心想做啲嘢(嘅人),都應該要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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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硬碰就取巧 計劃與食店合作推「野餐套餐」

除了好奇他們為何如此堅持,身邊的人也覺得兩人有勇氣——當身處在一個分享「投白票想法」也會被捕的時代,做這件看似無害的事(野餐),會不會也無可倖免?

「我阿媽話我行得好前喎。」 Birdy 一臉無奈又好笑:「好奇怪,一啲都唔前囉!」阿 Bu 的父親則分享了香港討論區的帖文給他,著他「小心 haters」。不過 Bu 說自己沒有想太多,當很多事情都不能「硬碰」,他想試著以轉彎、取巧的方式作回應。

「我未諗到佢可以點打壓我,除咗趕我走。」訪問那天,我們原本相約在旺角道天橋野餐,未料坐下不到十分鐘,已有警員到場,稱疫情下不想有人聚集和阻礙通道。Birdy 不解,說自己已在天橋野餐了四、五次,這是首次遭趕走;但反駁當然無效,我們只好在警員監視下收拾東西,轉到附近的公園野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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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廣野餐除了是對政策的一種回應,也有對於「社區的人如何使用公共空間」的反思。今日不知明日事,他們暫時未想得太遠,若連天橋都不能使用,遇上惡劣天氣、夏天太熱等情況該怎麼辦?「見步行步啦,可能到時已經好 tough 呢。」

他們亦計劃與一些使用「走中國製」或環保外賣餐具的食店合作,撰寫食評之餘,或會推出「野餐套餐」:「整到個包裝係方便喺室外食、靚一靚咁,或者啲人就會更願意野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