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和手段是兩回事,控煙的目的應該是減少煙草對市民的整體傷害,問題是透過甚麼手段達到這個目的。
「立法禁止,這就是手段。」相信很多人都有這種想法;社會任何轉變,透過法律手段往往不會是第一步。假如任何問題,只要立法就可以迎刃而解,天下太平,為何人世間還有那麼多不完美的地方?「每個人都要有健康的生活習慣,每日都要有運動。」以上這句話,相信沒有人會反對吧。既然是正確又健康,那倒不如立法去強制每個人每日都要做運動,或者立法做不夠運動便要徵稅,好嗎?
「執行有困難呀?」為甚麼不可以?不是說方法總比困難多嗎?今時今日,誰沒有智能手機、智能手錶嗎?立法強制全港市民都要用「健康易」手機程式,每日行不夠一萬步,運動不夠三十分鐘,就要罰錢;屢次犯法而不知悔改的,送去勞改。
在此前設下,在道德高高地上的吸煙與健康委員會,才會好像與吸煙的市民有不共戴天之仇。在整體經濟狀況疲弱、私煙猖獗的情況之下,提出大幅增加一倍煙稅的荒謬建議。這兩年,市民為減省支出,連午餐晚餐都轉投了三十元兩餸飯市場;當每包香煙售價增至一百元,仍然認為不會使吸煙人士轉投私煙,催旺黑市的人,不是太單純,就是太離地。
講到所有控煙政策的反效果時,反煙人士永遠都有一度不敗板斧:「吸煙就是不對。」剛才講過了,吸煙人士的罪名,就是:「吸煙就是不對。」
過去十幾年來,市場上多了許多傳統香煙的替代品,例如電子煙,加熱煙等。有些國家包容這些替代品,結果是傳統香煙的銷售直線下降。以日本為例,日本在2014年將加熱煙納入規管後,日本傳統煙吸煙率由2015年的18.2%下跌至2019年16.7%;再以紐西蘭為例,紐西蘭政府推動新型非燃燒的煙草產品作吸煙替代產品後,吸煙率今年降至8%,是有記錄以來的最低水平,更有望在2025年前達成國家早前訂立的無煙目標。
香港的反煙組織卻反其道而行之。2018年前,香港特區本來是有意將加熱煙納入規管就算,但最終卻因為反煙組織的口誅筆伐而180 度改變政策方向,由規管變成全禁。最諷刺是,對吸煙和非吸煙人士影響明顯更大的傳統香煙,卻繼續在銷售中。
「遲早有煙草終局,所有煙草製品都會禁,實行煙草清零。」我希望大家會明白,有良好的意願和目標,不代表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沒有考慮到任何政策都有代價;有時甚至是成本大過得益。
為甚麼成本大過回報的事都有人做?原因是付出代價的是一群人,得到好處的,又是另一群人。那麼多年來,政府用了多少錢在反煙的宣傳?吸煙與健康委員會的開支,又是否用得其所?反煙宣傳項目又有沒有衡功量值的指標?
讓吸煙人士轉用替代品,可以迅速有效地再進一步減少吸煙人口,也減輕因傳統香煙而帶來的各種問題,包括二手煙。但反煙組織可以為了道德高地,寧願不著邊際地去講煙草終局,也不願意討論以替代緩減煙害。但是我更希望社會大眾能明白,以替代品來緩減煙害與煙草終局是沒有必然的矛盾,而且要最終令吸煙成為歷史,最重要的持份者,正是吸煙人士。偏偏香港的反煙組織,卻視吸煙人士為敵人,不願對話,亦從不讓吸煙人士參與討論煙草政策。
要改善問題,必需要在吸煙與健康委員會中加入吸煙人士聲音。筆者在此公開申請加入吸煙與健康委員會,冀望日後為委員會加入以吸煙人士視覺,走出同溫層,以更多元、務實貼地角度來思考控煙議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