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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舊朋友

再見,舊朋友

那天的晚上,電腦的視窗出現了「當年今日」的舊帖子,是與一個舊朋友的合照。於是,我按進了他的社交網站,才發現朋友已經在世界的另一端,開始了他與其他朋友的新生活,與我這邊的星球,可謂完全不一樣。忽然間,心頭有種無名狀的失落感,令我對社交平台關於舊回憶的提示,又愛又恨。

翻起這本電子相簿,想起了那些年讀書的時代,有些朋友依然能保持聯絡至今,有些卻只剩下模糊的樣貌。在翻閱的過程中,驚覺當中不少的關係已經變質,這種失去之感有點猝不及防。無疑,情感這回事很容易變得麻木,長時間的改變,事情會成為習慣。我討厭,討厭這種過於真實的落差,彼此由親近竟變成陌生,當中找不到原因,也找不到修復的缺口,最後不得不接受這種關係的遠離。

每篇帖子幸而有了打感受(Caption)的習慣,文字似乎撫平了一些什麼。每次的貼文記錄了不同的時刻,也為每段的關係寫下了歷史。然而,人大了,開始體會到即使家人和朋友,關係總有開始和結束的時候。有些人會跟自己走遠點,反之有些人過了一段時間,總會漸漸離開大家的眼簾,直至一天,或許你才發現這個人原來走得離自己很遠,很遠,即使奮力追回,也不過害得自己一身傷痕,徒勞無功。不過有時會自虐地想,「如若早知這次是你們最後一次的約會,到散席之時應該如何道出這句再見?」

「再見」,或者是叫人最心痛的謊言。因為明知事實是不會再見,但我終究會明白,這一句的再見,還是為這段曾經並肩而行的時光裡,留下最淒美的對白,為這張合照留下最淡然的註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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