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媒報導)去年由黃秋生、陳淑儀、朱栢康合演的舞台劇《ART呃》,講述三個好友因為一幅價值高昂的畫而意見不合,日夜爭執,演出口碑載譽,重演名為《2呃22ART》,將於今周五(28日)開始上演。導演張銘耀形容經過一年時間的反覆消化,二度公演將呈現更深刻的感情拉扯、笑中有淚;黃秋生立即說:「唔好再淚啦!就咁笑算啦!香港已經好多淚啦!」
那些眼淚,也許包括近日香港影業協會發信給會員,指台灣金馬獎日趨政治化,促請再三考慮是否參加。黃秋生完成《2呃22ART》演出後,即計劃飛往台灣參加金馬獎,他表示:「我又唔係會員,又唔係香港影業啲人。我呢啲退左休㗎啦!」被問及是否擔心影響日後工作機會時,黃秋生瞪大眼睛:「影響?有咩影響呀?電影獎⋯⋯即係去跑步,參加呢啲電影獎同去參加運動會一樣咋嘛!跑步有影響?跳高有影響?打保齡都有影響?嗰啲無影響,電影都無影響㗎。」
黃秋生「復出」? 陳淑儀、朱栢康打呵欠回應
改編自法國劇作家雅絲曼娜・雷莎的劇本,《2呃22ART》圍繞三個好友因為一幅價值高昂的畫而意見不合,日夜爭執。黃秋生飾演對朋友買畫感到不滿的工程師;至於熱愛藝術、以百萬購入一副全白的畫作並珍而重之的醫生,就由榞劇場藝術總監陳淑儀飾演;較二人年輕的朱栢康則飾演銷售員,被夾在兩個好友中間,成為磨心。
去年最後一場謝幕時,黃秋生笑稱是次為個人告別演出,引來一時轟動。不料幾月後,他就心癢,計劃二度公演。記者提到黃秋生「復出」時,坐在梳化的陳淑儀和朱栢康同時大笑,邊趣怪地叫:「唉呀!唉!」黃秋生卻一臉認真,說上次只是「十五十六」(沒拿定主意),今次有八成幾九成確定。陳淑儀和朱栢康卻挨後躺,把手交叉放在頭上微笑,做出不屑表情,又打呵欠作樣不相信。
時隔一年幾,三位演員關係愈來愈好,私下也成為朋友。每次綵排前後,他們都圍在一起聊天,從英國首相卓慧思辭職、兒子計劃移民到助手問題都無所不談。朱栢康指,三人上次已建立默契,令今次演出時「拋波」更自由;導演張銘耀也認為作品將更具韻味——「我可以說結果而言,我們找到三個人的關係,性格如何再立體些。(作品)仍然好笑、充滿火花,但亦見到更深刻的感情拉扯。」
黃秋生批現代藝術「彈下彈下,係人都彈到」 強調好的藝術應與人對話
分析作品時,大家就認真起來。黃秋生認為,劇作重點不在於那幅畫,而是「人與人之間的控制,控制與被控制,與反控制。」對於朱栢康來說,那些角色都有自己的影子:「因應不同情況、面對不同的人——有時渴望得到認同;有時又想反抗一些固有看法;有時覺得沒甚麼所謂,唔好『嗌霎』,都有。」陳淑儀也認同每個角色都有與他本人相似之處:「應該說他們是我某個生命階段的一部分。」
說起人物性格,黃秋生卻認為他所飾演的角色無法違心附和朋友,不時陰陽怪氣地嘲諷:「句句對白都似我自己!句句都中!唉!好似自己講,唔係角色講咁!」是因為黃秋生對藝術也很有自己看法嗎?他回應指:「我成日話人地唔值。我成日話人地假嘢。」他點名批評現代藝術「彈下彈下,係人都彈到」,強調藝術有整套基準,並非那麼簡單。
黃秋生解釋道:「藝術唔係對個人嘛,如果語言係自言自語,咁無意思。語言係要同人溝通,藝術就係一種語言;如果唔同人溝通,嗰啲係廢話。即係我見到嘅嘢,要將佢呈現俾人睇,咁先係藝術。」很早就入行的朱栢康說,自己年輕時仍很執著別人看法,但現在明白到所有的藝術都是品味、「cup of tea的問題」。他說有些人尖酸刻薄,有些人很有禮貌,但無論如何,他也學習不要因為別人品味而影響自己看法。
舞台劇成主流? 朱栢康:疫情下觀眾渴望拋棄屏幕,直接面對面
但說到藝術的價值,香港觀眾又是否明白舞台劇?在業界打滾多年的導演張銘耀說,舞台劇相比電影小眾:「電影拍完可以播50年仲可以播,我哋做10場、20場就消失。但近年(舞台劇)觀眾的確愈來愈多,加上這些重量級演員,吸引不同觀眾入場。」
今年與試當真合作上演舞台劇的朱栢康也笑言:「見個勢好似仲好啲!搞舞台劇仲賺過搞電影!」他分析背後的原因,認為不少港人經歷過疫情後,因為長時間封閉及隔離,渴望人與人的直接接觸。朱栢康又指,自己不時聽到有影視界演員想做舞台劇,覺得這裡是個木人巷,可以好好訓練演技;而且演員自主性較高,會感受到作品是屬於他自己的,跟電影有些不同。
記者:馮曉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