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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演英國作品 《檸檬檸檬檸檬檸檬零》演員:如每日只能說140字,最重要的是一起面對

搬演英國作品 《檸檬檸檬檸檬檸檬零》演員:如每日只能說140字,最重要的是一起面對

(獨媒報導)如果明日之後,你每天只能說140字,你會如何生活?

在英國編劇創作的《Lemons Lemons Lemons Lemons Lemons》故事中,描述一對年輕戀人在限制每天只說140字的「限字令」法案出台前後,如何在無法「談」的愛情中走近彼此。「同流」核心創作成員把劇本翻譯成中文,下周將於同流黑盒劇場演出。他們認為劇本最吸引之處,在於描繪人在荒誕中嘗試並肩跨過限制:「唔單單覺得可以Echo(回應)到香港宜家一啲事,更加重要嘅係,睇到兩個人喺埋一齊,嘗試跨過好多好多唔同阻礙。」

劇裡劇外的世界都不太美好,但他們希望能把故事帶來的感動,將之感染觀眾,「或者唔係希望嚟,只係一股溫暖。因為一要觸及呢啲題目,好多時大家會有一種好氣餒嘅感覺。」在無常之中心存希冀,「我哋仲有時間,因為就係呢一樣嘢……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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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員葉星佑、陳嘉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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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英國編劇Sam Steiner創作的《Lemons Lemons Lemons Lemons Lemons》,講述限制人類每天只能說140字的「限字令」法案出台前後,年輕戀人Oliver和Bernadette在倫敦邂逅、磨合和發展的故事。音樂人Oliver嚮往自由,走到街頭反對禁令,Bernadette則是性格務實的見習律師,不理解對方的衝勁,二人因而矛盾不斷。《Lemons》於2015年首次於華威藝術中心首度演出,隨即贏得眾多戲劇節青睞,並於英國多個劇院公映,今年初更於曼徹斯特重演。「同流 We Draman Group」核心創作成員葉星佑和陳嘉茵將故事搬到香港,包辦翻譯和演出。

從零開始把整份長90分鐘的劇本翻譯成中文,對他們二人而言都是全新的挑戰。飾演Oliver的葉星佑提到,原先物色到其他具挑戰性的劇本,但不禁問自己:「宜家點解要講呢個故事呢?」最終敲定《Lemons》。近年不少在港上演的劇場都以傾向回應社會狀態,他們認為劇本最吸引之處,在於描繪人如何在荒誕中跨過限制:「唔單單覺得可以Echo(回應)到香港宜家一啲事,更加重要嘅係,睇到兩個人喺埋一齊,嘗試跨過好多好多唔同阻礙。」

在翻譯劇本的3個月間,他們遇上不少困難。劇中角色只有Oliver和Bernadette二人,雖然内容圍繞日常生活,要把對白譯得「貼地」已具一定難度,但更棘手是翻譯角色應付「限字令」而自創的「縮短語」。在劇中,情侶每次見面時會先報到剩餘的字數,然後以短語溝通,例如「今日過成點?」,會說成「日?」回答則由「普通啦,你呢?」變為「普,你?」中英語用詞量迥然不同,演員不得不稍為調整劇本,並在排練時不斷修正語氣和肢體動作,避免對白過於含糊令觀眾難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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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將劇名譯成《檸檬檸檬檸檬檸檬零》,在原題多譯「零」在句後,呼應「限字令」下説話慢慢遞減的悲哀。

全劇幕次繁多,對於演員、觀眾而言都幾乎沒有喘息的空間;時間線又重疊交織,場景密集而模糊。在劇中,Oliver說人一生大約會說一億二千萬隻字,但「限字令」生效後,只剩下四百零一萬字。

每天140字,足夠讓戀人訴説甜言絮語、以致處理絮絮叨叨的衝突嗎?很困難,Oliver和Bernadette卻慢慢走近彼此,甚至不費言辭,嘗試以眼神了解對方。陳嘉茵認為字數受限制下,靜謐反倒令每句説話猶顯珍貴:「或者有部分唔洗講出來,反而更加直接。」葉星佑說關鍵在於「聆聽」,平日人日常總是説了許多話,又「聽」了許多話,但其實沒有聽進心底裡,「好多時候以為自己聽咗,但係冇真係聽」,安靜片刻反倒成為消化言語的空間,才能釐清想法,推進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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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星佑自言是個愛説「廢話」的人,例如口頭禪「真係」總是掛在嘴邊,訪問期間就曾連續4句話用上5次「真係」。但他提到出演《檸檬》後,不禁反思日常用詞的意思,「問自己『Do I really mean it』?」

「限字令」只屬虛構,但活在當下香港,不免有親歷其境的感覺。葉星佑和陳嘉茵曾經想像過,現實推行「限字令」的話該如何應對。葉說,140字或許足以維繫關係,卻不足夠建立新關係,始終溝通是建立關係的最直接方法;但首當其衝的還是職業,140字本來就不足用來應付生活,遑論演員須至少花上數倍用字量應付排練和演出,「視乎藝術在你心目中,係咪值得花光所有字。」

葉說,禁令出台就可能當不成演員,惟有考慮移民。陳嘉茵則稱或會像Bernadette般提出去旅行,「不斷走佬」。她說:「如果發現自己被壓到不似人形,被壓到唔知自己為咩要生存,咁點解唔可以逃避呢?」

劇裡劇外的世界都並不美好,但故事中戀人的堅持卻打動兩名演員。Oliver對Bernadette說:「我哋仲有時間」——葉星佑形容這句話很窩心、很偉大,「就算佢哋得一百四十字都好,佢哋唔係睇到『只得140字』,而係仲有140字同對方分享。」又似是半杯水的比喻,「睇到嘅係『仲有半杯水』,我可以將啲字留畀我愛嘅人,或者用嚟做自己鍾意做嘅嘢,去㗾晒去嚟,都係一種開心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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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嘉茵提到最深刻的一幕,是戀人一起耗盡當日的字數,放聲高歌,唱到未及一半就啞然失聲。她說閲讀劇本時不禁哭了,但不太能解釋原因,「可能係覺得佢哋好勁,喺咁嘅環境但係仲諗到做呢啲嘢。如果係我得返半杯水,我唔會夠膽咁樣,但覺得呢個畫面好靚。」

故事為他們帶來感動,他們同樣希望能感染觀眾,「Keep住生活嘅嘅團火,當不斷面對(被潑)冷水嘅時候,如何繼續快樂地生活嘅勇氣。」陳說。葉星佑則盼觀眾能看見希望,「咁講好老套,哈哈,或者唔係希望嚟,只係一股溫暖。因為一要觸及呢啲題目,好多時大家會有一種好氣餒嘅感覺。」他再次提到劇中對白:「我哋仲有時間,因為就係呢一樣嘢……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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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萬四字」或「每天百四字」 ?

陳嘉茵不假思索就選擇了140字。她說自己不是個擅長開話題的人,這樣似乎要舒服一點,亦不太擔心影響與另一半溝通,「覺得明就明,慢慢明囉,唔明就下次。」

葉星佑則選擇每天說14,000字,不認為是包袱,反而有更大選擇空間,笑言「可以唱歌消費嘛……廢話都可以Mean something。」他又舉例每段關係總有需要溝通的時候,但若遇上字數不足的情況,可能就不能及時處理。

但歸根究底,還是一顆愛演戲的心,「我有萬四字可以繼續做演員!得百四做唔到。」葉一臉興奮地說道。在旁的陳嘉茵立刻說:「咁我去做Physical theatre(形體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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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檸檬檸檬檸檬檸檬 零》
時間:15-18/6/2023 (8pm)、17-18/6/2023 (3pm)
地點:同流黑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