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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緊盛世的尾巴──潘源良歌詞手稿暨書法展

捉緊盛世的尾巴──潘源良歌詞手稿暨書法展

圖:潘源良用書法寫其填詞作品《誰明浪子心》和《今天應該很高興》。

「浪子詞人」潘源良作品逾一千首,佳作不勝枚舉,當年填詞手稿盛載感情,四十年來一直保存,本已隨他移居台灣,近日二十幅在香港大館Touch Gallery展出。

Touch Gallery創辦人王森望著裱起的《情已逝》、《愛情陷阱》歌詞手稿,即憶起當年聽歌的自己是中學生,歌曲如何流行,青春的回憶一下子洶湧撲面,輕聲唱出來——優秀流行曲的影響,歷久不散,是流行文化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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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作曲一欄,看見潘源良寫著「日本仔」,撲嗤笑出來。

「『這陷阱、這陷阱、偏我遇上』(《愛情䧟阱》歌詞結尾)當年誰不懂唱?原來最後一句本是『令我發狂』,後來改為『偏我遇上』。」潘源良的手稿保留紅筆修改,樂迷觀展時有意外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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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源良一九八四年擔任電影《英倫琵琶》的編劇,主演的林子祥作了電影主題曲,他拿來填詞,成為《邁步向前》。片中演員兼音樂人泰迪羅賓知道後,給他歌曲,開啟他的填詞人生。

他常去錄音室看歌手錄歌,有時會即場微調歌詞;歌手投入,一齊商量,有時甚至改音來就歌詞,合作過程非常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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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身在台灣的潘源良接受視像訪問。

人說梅艷芳一定遲到,曾為她寫《抱緊眼前人》等名曲的潘源良,等過她錄音幾次後明白原因。

「她遲三小時,但有機會一take過,第一次唱已能令你『毛管戙』。她在『遲到』的過程其實在消化首歌,構思怎樣表達,要預備充足才入錄音室,等待她是很值得。很多歌手可能到錄音室後摸索,唱三小時後才唱到最好的take。」

乘車、飲咖啡、在公園坐皆是潘源良的填詞時間,有靈感就寫在紙上;交稿字體端正,以免人家看不明白或誤解。電腦打字和手機普及後,方便修改和傳送,手稿頓成文物,除非刻意抄下歌詞,但刪改的痕跡就沒有了。

因此,潘源良手稿珍貴之處不止歌詞創作,單是手寫一筆一畫,已飽含時代意義。

「我們嘗試捉緊盛世的尾巴,希望和大家分享。」策展人伍常解釋策展用心。一年前他構思展覽,潘源良爽快答允,並慷慨捐出逾八十幅手稿,其中二十幅展出。展覽後,全部手稿獲中文大學圖書館收藏,該館將成立潘源良檔案,供研究廣東歌的學生和學者使用。惟經典作品《最愛是誰》已透過資深音樂人黃志淙博士捐給文化博物館。

王森說,藝術館館策展需時,不如由民間先做潘源良作品展,展示香港文化的一部份,讓普羅大眾可以欣賞。

「我相信四十歲至五十歲的人,對(展出的)歌詞手稿有強烈感受,情懷特別濃郁。」

展品還有潘源良的書法作品,除了揮毫寫下其作品如:「今天應該很高興」,還有其他詞人的名句,盡顯識英雄重英雄之風。王森導賞,潘源良的寫法和詞意相扣,例如「難離難捨」,看上去四字糾纏,有多難,一看而知。潘源良有首名作《數字人生》,他用中文數字大寫寫歌詞,已考耐性;但是,光看幾個「叁」字的捌、捺,已見不同筆法,本身有寫書法的王森不禁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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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黃偉文《單車》的歌詞名句,其中「難捨難離」交纏,看著已知捨離有多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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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鄭國江老師名作《風繼續吹》歌詞,「下」字一畫刻意拉長,呈現「留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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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數字人生》部份書法歌詞,留意多個「叁」字的寫法,捌、捺各有不同。

潘源良的書法是自學。他在旺角長大,常去書局打書釘,看了關於書法的書,跟著自己寫,從沒跟老師學習,二零一六年與藝術家游榮光舉辦聯展《光源50》,首度展出其書法作品。「寫書法其中一個很特別的地方是,和寫詞相似,就是你會靜下來,集中精神,全心全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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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情深說話未曾講》原名《你這剎那在何方》

AI衝擊各行各業,創意業人士不敢輕視。潘源良說,時代和科技變遷很快,他仍在觀察中,認為年輕人有方法面對AI挑戰和媒體改變,對他們有信心。「我已不是這時代最活躍的創作者,有些人找我填詞,我著他找年輕人填,找我即要我『扮後生』,很多年輕人寫詞非常出色。」

展覽取名《浪子望月心》,潘源良解釋,古人說「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千里共嬋娟」的意思是大家望著月亮,就像見面:

「故『望月』的意思是,大家看見月亮,等如看見我;看到我的作品,等如看見月光,大家可以交流。」

潘源良歌詞手稿暨書法展《浪子望月心》即日起至三月二十九日於Touch Gallery舉行,時間為星期二至六(公眾假期除外)上午十一時至下午七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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