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役所廣司在東京公廁的「新活日常」:我只是一般人

役所廣司在東京公廁的「新活日常」:我只是一般人

劇照由安樂影片提供

【獨媒報導】香港亞洲電影節焦點影人、出爐康城影帝役所廣司日前攜同新作《新活日常》(Perfect Days)來港,談到康城奪獎後的心境變化,他謙虛地說自己「是一個幸運的人,幸運到覺得自己以後要更花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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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是下一次,現在是現在。」

由德國電影大師雲溫達斯(Wim Wenders)執導的新片《新活日常》,講述由役所廣司飾演的男主角平山是一名在東京「The Tokyo Toilet」十七間公廁工作的清潔員,他獨居於墨田區一間破落的平房,每天早上起床、刷牙、洗臉、淋花,穿上深藍色的連身工作服,在門前的自動售賣機買一罐咖啡,駕一輛殘舊的麵包車上班,車上播舊式卡式帶;休息時會抬頭看天空,並以傻瓜機拍下「木漏日」——穿過樹葉縫隙的陽光;下班則到酒館吃飯、到錢湯泡澡,睡前看幾頁小說,日復一日。只有休息天過著不一樣的節奏,但休息天又有休息天的重複。在這看似單調的日子中,導演安插了三個小故事。

平山雖是一名公廁清潔員,但他喜歡攝影、閱讀、音樂,電影由此至終都沒有交代平山的背景,役所廣司說其實他原本也不清楚,一直只靠感覺去飾演平山這個人物,直至拍攝最後,雲溫達斯才「把兩張便條塞進我的手,上面寫著平山的生平」,役所廣司說,「但這是秘密,留待觀眾自行感受吧,唯一可以說的是樹葉縫隙之間的陽光拯了他。」電影中,平山總是抬頭看天空,「像在跟陽光打招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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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照由安樂影片提供

役所廣司形容平山是一個「非常懂得珍惜物品的人,很知足,每天都能懷抱著滿足的心情入睡。」這讓他反思自己及其他活在都市中的人都是以為金錢能解決所有問題,內心總是不滿足,「這是我跟平山最大的分別。我會開始問自己:活在當下有沒有珍惜每一個時刻?」假日,平山與飾演外甥女的中野有紗踏著單車,一遍又一遍地喊著:「下一次是下一次,現在是現在。」都市中的人有沒有閒餘抬頭看看每個瞬間都在變幻的木漏日?美好的事物就在楞神之間逝去,今刻與下一刻的陽光亦不再一樣。

沉默寡言的清潔員

平山是個沉默寡言的男子,電影開場超過20分鐘都沒有一句台詞,應該說在整整123分鐘裡都甚少說話,役所廣司覺得這正是雲溫達斯厲害的地方,「他能不依賴台詞及文字讓觀眾有空間去想像和感受。」雲溫達斯的自由度讓役所廣司留下深刻印象,例如早上出門口看著微亮的天空一幕,劇本原本只寫「深呼吸」,雲溫達斯在現場臨時叫他加一個「微笑」。「拍攝方式真的很自由,我們不只是想觀眾看到故事,還想觀眾看到我們想表達的人及風景,這是雲溫達斯的力量。」

對於平山的沉默寡言,役所廣司笑說:「我平時也不是一個擅長說話的人。年輕時覺得不說話真好,但長了年紀之後,發現人還是必須要說話的。」

04_PerfectDays_©2023 MASTER MIND Ltd
劇照由安樂影片提供

《新活日常》像一套紀錄片,記錄了一名清潔員的日常,役所廣司認為「雖然大家都說我演得好,很投入角色,但我覺得沒有所謂100%投入一個角色。我是去到現場看到平山的家的擺設、他喜歡看的書,透過現場的氣氛及感覺捕捉平山的所有。」他笑說如果在拍攝之前他便像平山般過活,「相信我家的廁所已經打掃得很乾淨,但並沒有這回事。」

為了傳神地飾演平山這個角色及學習清潔員的工作,在正式拍攝前,役所廣司接受了兩天的訓練,學習洗廁所的正確方法,拍攝現場亦有清潔員指導。掉在地上的紙巾要徒手撿,「因為戴了手套就會降低工作效率。」他笑說放午飯吃三文治時,有工作人員曾誤以為他未洗手便吃飯,「希望觀眾們知道,雖然電影裡沒有洗手的畫面,但我有好好洗手之後才吃飯的。」

望觀眾在電影中找到生存的勇氣

過去役所廣司曾飾演織田信長、殺人犯、名作家的父親等個性鮮明的角色,相比之下他覺得飾演平山這個平凡、曖昧不明的角色的確比較困難,「因為很難理解。但飾演平山的過程很有趣。不知道能否把平山的個性鮮明地傳達到觀眾心中。」

相比起平山的「平凡」,奪得康城影帝的役所廣司似乎一點都「不平凡」。役所廣司看著眼前的維港景色說:「身處外國時我感覺比較自由,走出街也沒有人認出來。其實我的私生活也跟一般市民一樣,我告訴自己不能忘記這種感覺,因為這對拍戲而言是重要的,所以我很努去做一個平民百姓、努力生活。」如果要用一個詞語去形容自己的生活日常,他想告訴大家:「我也是一般人。」

PerfectDays_Koji Yakusho_Arisa Nakano_©2023 MASTER MIND Ltd
劇照由安樂影片提供

對於電影,役所廣司說他喜歡電影,從現實的層面看電影是個很大的生意、商業活動,隨著韓國、中國電影掘起,役所廣司覺得「除了商業電影,我想做出有生命力的、能流傳給下下一代的電影。這也是日本電影業應該思考的地方。」至於作為一個演員,「我希望可以做到觀眾有共鳴、看完會覺得感動,並能在電影中找到繼續努力生存下去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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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地贊助:香港柏寧鉑爾曼酒店
特別鳴謝:香港亞洲電影節

記者:黃桂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