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一步行兩步製作」在上一齣劇作品《南方裸猿》中為觀眾留下了一個問題：絕滅的故事，為何還要說下去？相信讀者們自有答案。於筆者而言，無論何種紀錄，說下去、寫下去、或是烙於腦海中，都是為了要讓歷史薪火相傳。二〇二二年，「見一步行兩步製作」跳出框框，首次涉足紀錄劇場，為我們帶來新作《Closed Files》，依舊不忘「紀錄」下去。

何謂紀錄劇場？

Peter Weiss在 《紀錄劇場的十四項主張》中指出，紀錄劇場是「匯報事實的劇場」。劇場內的人物、事件，統統建基於有事實根據的材料，雖經過篩選、編排，卻真確無訛。

《Closed Files》以醫療事故為主題，編導團隊與創作演員在四年間大量搜集資料，訪問病人家屬、醫護人員及心理學家；查閱冗長枯燥的法庭謄本；閱覽醫委會、護管局與醫療事故相關的文件等，務求呈現醫療事故中最接近真實的面貌。

沒有絕對真實，但求最接近真實

正因為「真實」是紀錄劇場的法則，與一般的劇場相比，紀錄劇場的創作空間相對地小。《Closed Files》創作演員曾說過：「以往做劇場好多時係諗咗主題同訊息先，背景、起承轉合都係自由嘅工具，用嚟設計我哋想要嘅效果。做紀錄劇場就唔同喇，要跟住史實走，我哋係跟隨者、旁述員，用攞到嘅資料去建立自己嘅想法同演繹，可以有個人意見，但唔可以干預情節。」

不為人知的是，原來劇本曾經被推倒重來好幾次，難產的原因是因為劇本「太有生命力」：「好幾次，我哋發現自己喺一啲話題上唔夠中肯，加插咗太多個人判斷，有機會扭曲事實，就會互相警醒，砍掉重練。例如我哋覺得一個人好衰，如果創作嘅時候，一早將個奸角寫到十惡不赦啦！但係做得紀錄劇場，就唔可以有『設計對白』，唔可以無中生有。」

難？愈難愈好玩！

多的是，不會讓你知道的事。製作《Closed Files》時最大的難題是，蒐集資料時能接觸到的對象大多是病人家屬、基層醫護，卻無法取得高官、制度高位者、當權者的想法，彷彿雙方之間隔了一面不可逾越的牆。因為沒有相關的一手資料，創作者們無法把自己的設想、見解加在劇本中，與觀眾分享。在紀錄劇場中，不能沒有根據地批評一個人，這樣是不中肯的。

看到這裏的讀者也許會想：吓？紀錄劇場咁多限制，唔會好無癮咩？對此，創作演員又有另一番看法：「呢啲因素的確令創作更有難度，但同時又係另一種樂趣嚟。點樣將事實包裝成另一個故事，又唔會失真呢？咁講公唔公道呢？我哋有冇畀機會佢哋平反呢？呢個議題係咪正反都有足夠嘅理據呢？

能夠將盡力攞返嚟嘅真相帶畀大家，都係一種自豪。求真，唔可以有假野，就係紀錄劇場意義所在。」

完結的故事，為何還要說下去？

《Closed Files》顧名思義，過去了、結案了、塵封了。回頭去看，有何意義？「攞資料係一個好漫長嘅過程，亦好多事不如我哋所願、所料，但係同病人家屬比，簡直係小巫見大巫。」為了追尋醫療事故的一個公道、一個真相，每一位病人家屬都經歷了非常漫長的階段，才跌跌撞撞地變成「專家」，逝去的生命卻永遠不會失而復得。然而探討仍有意義，因為醫療事故依然每天都正在發生。

歷經四年，創作者看得愈多，愈看到人與制度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取得的資料愈多，各方的動機和立場愈見清晰。原本也許對肇事醫護抱有不負責任的印象，深入了解後會發現，他們也背負著很多無奈。各人有各自的顧慮和包袱、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利益關係，所有複雜因素加總，原來矛盾亦是無可避免的衝突。誰是誰非，亦未必愈辯愈明。

「絕望裏樂觀，亦是個情操」

制度如何走向會令事情變好，這並不是紀錄劇場內可以提供的答案，但創作演員亦自有一番見解：「喺制度框架下，減少大家為咗個人利益同私慾而做決定嘅因素啦。等佢哋無辦法再貪方便、無辦法因為顧慮名聲而掩蓋成件事。仲有早一啲去確立第三方調查，保障返追究過程嘅中立，對大家都有好處。」

「打嘅結咁死，真係有出路？」
「點知喎，一步一步嚟囉。」

無論面對哪一個困境，仍然要相信，這裏會有希望。
不知道未來會如何，但也不需要悲劇化。
沒有絕對的希望，也沒有絕對的絕望。
希望觀眾因《Closed Files》對醫療事故多加了解、關注之餘，亦能從中得到同行的溫度。

見一步行兩步製作紀錄劇場 Closed Files

活動名稱：見一步行兩步製作紀錄劇場 Closed Files
主辦：見一步行兩步製作
活動地點：香港藝術中心 麥高利小劇場
活動日期：2022年7月15-17日
活動場次：
2022年7月15日（星期五）晚上8時正
2022年7月16日（星期六）下午2時半、晚上8時正#
2022年7月17日（星期日）下午2時半、晚上7時半
# 設有演後座談會，時長約45分鐘
節目全長：1小時30分鐘
門票｜正價$280 優惠$252^
^ 只限見一步行兩步製作永久會員+、全日制學生、六十歲或以上高齡人士、殘疾人士及看護人、綜援受惠人士，優惠票持有人入場時，須出示相關有效證明。優惠門票數量有限，售完即止。
+ 永久會員福利：購買本團演出門票、合作機構活動可享獨家優惠，不得與其他優惠同時使用。優先報名參加各類活動，例如演前工作坊、後台導賞、友師計劃等。
+ 會籍只限會員本人使用，不可轉讓。如有任何爭議，本團保留最終決定權。

購票及詳情：https://www.art-mate.net/doc/62998
查詢：9826 9084
電郵：info.costproduction@gmail.com
Facebook: www.facebook.com/costproduction2015
Instagram: cost.production